赋的诗会,武家子弟这边则有演武切磋,问他可愿参加。
只是今日那人却是不会来了。
想到贺青今日专程而来却要扑空,如鸢迅速敛却眼底黯然,她的确本也抱着那么一丝期望。
“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还知道的这么清楚?”
发问的女子当即很是疑惑,如鸢立马竖起耳朵又听,另一大家小姐便又道:“此前王府还在下邀帖时,这件事满元安城都传遍了,就你不知!而且方才贺统领来时为谢殿下成全,还专程带了礼上门,我今日来得早,便都瞧见了,谁叫你不赶早的!”
女子悻悻:“哎......这哪能怪我啊,我家前些日受了邀帖后也是早就做了准备,今日也算走得早了,毕竟是淮王殿下的雅集,场面当真是大,我来时王府门前的马车都堵到长乐街去了。”
身旁的女子也点点头:“说得也是,还好我到得早,不然也如这程家小姐一样了,这个时候才来,叫咱们啊,白白等了她许久。”
二人面露讥讽,心照不宣地笑了笑,虽是小声,却也并未遮掩,都把目光投向左手边算是最末座的程思琴。
纵未回首看到那两女子鄙夷的目光,程思琴瞬间红透了脸,捏着袖子又把头埋低了些,仿佛这样旁人便会当她不存在。
而即便是这样,座次再往里些的一女子也窃窃笑出了声,附和道:“来晚了倒是不打紧,就是不知待会儿制香品香的这些雅事她会不会做?一个从五品的小门小户,只怕平日里根本不学这些东西......”
女子摇扇掩面,一旁几人且都笑了,程思琴脸上挂不住,红一阵白一阵,眼底敛藏不住地划过几许黯然,只因刚好被说中。
如鸢不想这些名门贵女们竟如此嚼舌根,还以为大家出身,都应惯知礼数才对,她先是递与程思琴一枚樱桃果脯,程思琴抬起头来红着眼怔了怔,如鸢朝她温颜含笑,一直伸着手。
程思琴黛眉微蹙,在确信如鸢并不是来笑话她的后,才小心翼翼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果脯,却发现这果脯是别人桌案上都没有的东西,又无任感激,微微赧然地笑着咬了一口。
如鸢眨眨眼,却是这般娇柔害羞的一个人儿,跟着便回过目光对着方才那几人满含杀气地瞪了一眼。
几个世家小姐瞥瞥如鸢,本也不认识她,只是被她这记凶悍的眼神瞪得有些怕,便都讪讪地把头转了过去,心底还思忖着这是哪家的小姐这般泼皮凶悍。
而程思琴愣怔地看着如鸢的举动,别说与眼前几人不同,便是与元安城里旁的高门大户的女子都不同。
少顷,紫玉跟春桃领着一众侍女替前头的贵家小姐们都添好了制香焚香的用物,走到程思琴这位置时,紫玉才惊喜地发现如鸢竟独自悄悄坐在最末,欢喜着也要给她制香的东西让她弄着玩便是。
如鸢却摆手,她哪儿会做这些劳什子,她今日是来凑热闹的,不如多给她两碟果子,紫玉连连笑着答应了。
随后调香开始,女宾这边的世家小姐们纷纷都放了手里的扇子跟丝绢,跟着姿态优雅又很有章法地开始制香,身边的婢女和嬷嬷们也都上前来在一旁帮忙,一时间吸引去了对面众位公子诸般眼神。
如鸢也探过头好奇地想瞧一瞧程思琴做香,不想方才搭话的那两人又开了口,一个问道:“赵妹妹你今日做的什么香?”
另个女子抬起头来笑看一眼,答:“我做《寻香谱》里的禅悦,顾姐姐你呢?”
顾姓女子接话:“我自也是香谱里的,做一味闻思。”
今日制香,不过是以王府给出的这些香料斟酌使用,迅速制出成品,那些需要蒸煮一类的工序繁杂的香方自不能用,是故所能制作的方子有限。
二人又转过头去问了那个座次靠里些的,做的虽不是香谱里的方子,却是自己带了提前制好的蒸煮过的所需香料,自己添了心思,准备万全。
说话间,几人都转首瞧了过来,哂谑的目光看向程思琴,仿佛是提醒。
如鸢清晰地瞧见,本就慎微的程思琴埋首更低,分明变了脸色。
正如几人所说,以程家的门户,程思琴素日所学的确不曾接触到品香插花这类高门显贵才会教习把玩的东西。
这回程家得了淮王的邀帖,报的是素闻程思琴的才名,可把程大人跟夫人给高兴坏了,程夫人赶紧找人紧赶慢赶地教习了程思琴几日,更是教她把本朝香事大成的《寻香谱》翻得透透得,免得自家小女在雅集上露怯,做不出东西。
程思琴本意便是做禅悦、闻思这一类的方子,这些方子简易稳当不会出错,做来虽不出众,但不会丢了家门的颜面,毕竟这些东西她才学了几日,也只来得及记下这些,本以为够用了,可眼下身旁几人分明是在提醒她不要做出跟她们一样的东西。
如鸢也敏锐地察觉到这层意思,眼看程思琴额前已经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她本还有两个方子也是学熟了的,可转眼间,眼瞧着又有人做了,她只能手里紧张地用银筷夹了点檀香木在研钵里,接下来的一步却不知如何是好。
旁的人都瞧见她夹着块香料却是不动了,便知是没了法子,几人一边泰然自若地挑着香料,一边互相交流了眼神,都窃窃地笑了。
如鸢又再眼风如刀地扫了那几人一眼,想着是萧云淮请到府上来贵客,回过头来看向程思琴,顿了顿柔声道:“姑娘若信得过我的话,我有个香料方子或可一试。”
程思琴惊异,眼里又惊又喜,却又蹙眉:“姑娘你不做香吗?”
如鸢爽朗含笑:“我做什么香,我就是来玩儿的,你若信我,咱们便一起做。”
程思琴听到她是来玩的,愈发惊异,看着如鸢那方案几上确实是除了果脯糕点,什么制香的东西都没有,当即便感激地点点头:“多谢姑娘搭救!”
如鸢眉眼温和,她其实比眼前人更不懂这些制香品香的雅事,不过是从前在泽月时,日日替昆玦熏炉焚香,洞里燃的都是同一种香,嗅之宁神静心,脑清目明,十分的好闻,最妙之处便是用之过后极易附体,抬手一挥暗香盈袖,也是昆玦身上的香气。
她从前问过他方子,可惜这厮小气得很,起初还不肯同她说,后来天长日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