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妹妹所说,不是程家便是比程家还低的门户,此番根本不在邀请的行列,不过趁隙混进了王府!”
如鸢实在是气笑了,这些小姐们可真会猜测。
想到方才程思琴虽谨小慎微但又娇羞温婉、知书达理的样子,还真是与这些人不同。
“你若再不肯说自己是哪家的,便必定是趁乱混进的王府!合该跟我们去见殿下才是!”
顾家女也添了话,一副兴师问罪的派头,旁的两人也纷纷应是,周绮玥虽不言语,也淡淡扫了过来,等着如鸢回话。
如鸢失笑:“见殿下?这么想知道我的身份也行,我不过淮王府里一打杂的闲人,平素好吃懒做,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诸位要捉我去见淮王,大不了我被赶出去便是!请吧,自便。”
她豪爽地挥挥手,对付无赖,自然是比对方更无赖,况且这也不算瞎说,完全是在陈述事实,想来萧云淮听了也会发笑。
“你!你一个小门小户的庶女,穿得已是这般招摇狐媚,脸皮也不要了,竟还敢谎称自己是淮王殿下府里的,借机攀附,你到底置殿下于何地?究竟是什么居心?”
徐家女没想到如鸢这般无赖,顿时气得咬牙切齿,连周绮玥扫来嘲讽的眼神,也是觉得她这般模样为免太难看,淮王的身份岂是谁都能随意攀附,实在上不得台面。
几人纷纷跺脚,如鸢却扫了扫自己这身雪纱胭脂红,不禁咂嘴,她就说今日不该穿这么好的衣裳,真是可惜萧云淮一番心意,被眼前人说得这般不堪,便是在打他的脸。
想到这个,如鸢当即狠狠地扫了回去:“我都说了我跟程姑娘没什么关系,我穿什么又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况且......你们不是过来坐秋千的吗?怎么倒像是过来盘问人的?”
三人被这几句噎得不轻,又恨又瞪,没想到如鸢这般凶悍,当真是个狐媚的悍妇!
可她们哪里知,如鸢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千忍白忍忍住了没有动粗口,想着毕竟都是萧云淮邀上府来的客人,少给他添麻烦。
“你你!你怎么敢这么跟我们说话?!”
徐家女气急,指着如鸢鼻子一跺脚。
如鸢依旧含笑:“那依各位之见,我该怎么跟各位说话?想来各位都是元安城里的名门贵女,自幼受的就是极端正的教养,不如刚好就身体力行地教教我罢,你说一句,我便学一句,如何?”
她挑眉瞧着徐家女,眉目里还带着江湖人特有的锋芒毕露的温和笑意。
徐家女气得恼羞成怒,听出她话里阴阳怪气的嘲讽,忍不住朝前半步本欲动手,然旁边两个幸而拉住了她,忙冲她摇摇头:“徐姐姐,这可是淮王府......”
徐家女一瞬回过神,做样瞥了瞥四下,眼下此处除了她们几个倒也没别人,回过首来便狠狠剜向如鸢,咬牙道:“真不知你这般的人今日到底是怎么混进的王府!像你这样寡廉鲜耻的狐媚子,别说淮王府,连我家文昌伯爵府的门槛子都够不上!程家当真是不入流的小门小户,这般货色竟也敢带来王府,还真是费了一番心思,不知是想如何攀附淮王府!”
如鸢听她三句不离淮王府,两句不离狐媚子,实在是头大,但再同她们争辩下去却让她们嘲讽的是程家,若再分辨说自己是王府里的,又怕给萧云淮带来祸口,这些人到底都是他今日请到府上来的客人,不好让他的面子过不去。
想了想,便也罢了,如鸢只道:“看尊驾这般模样,我倒也不太想够得上,既然你们几位是来坐秋千的,今日我权且让给你们,算我大度好了。”
说罢,转身便要走。
然而她手才刚松开攀索,顾家女以为她败退,顿时得意地笑道:“徐姐姐可别气了,你瞧瞧她这模样,不说也知道为什么要说自己是王府里打杂的,可不就是为了攀附上淮王殿下吗?她倒是想,绞尽脑汁趁着今日人多混进了淮王府,穿得这般招摇,什么心思旁人一眼便知,可惜啊,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便是淮王府里打杂的,恐怕也够不上格。”
赵家女闻声也赶紧附和:“顾姐姐说的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东西,说来实在好笑得紧,人不要脸树不要皮,咱们何必跟她置气?白白的自降了咱们的身份不是?”
二人手拿团扇掩面笑了,如鸢冷眼看着几人,只一声冷笑,既已打定主意既不想她们日后为难程家姑娘,也不想让萧云淮的脸面上过不去,便还是懒得同她们争辩。
徐家女见她眼下反而不吭声,愈发觉得她是怕了,便不肯作罢,“可不就是,两位妹妹可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就好比方才的程思琴,做个诗会还故意来迟,可不就是为了引起淮王殿下的注意嘛。”
“这辈子能有幸踏进淮王府,便竭力穿得招摇些,痴心妄想能得哪个世家公子的青睐,好飞上枝头变凤凰,说不定还痴心妄想能得淮王殿下看她一眼,殊不知啊......似程思琴那般一个从五品小官的嫡女已经是痴心妄想了,更遑论一个根本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狐媚子,二两贱骨比纸轻!真真不知天高地厚!”
说完,三人又再一齐掩面而笑,一直仿佛置身事外的周绮玥也轻轻摇着扇子微微斜过去些身子,默不作声,只在余光里似不经意地瞥着如鸢,嘴角露出微微笑意。
如鸢踏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她回过头扫了眼前几人一圈,本是不想再理会这几个嘴碎的,奈何眼前人欺人太甚。
她又捏过秋千绳索,冷眼沉声道:“原以为今日殿下邀来府上的都是才女贵客,既是名门贵女也自有端庄教养,纵然心地不善但看在自己身在淮王府的份上也不至于如此跋扈,不似阁下几位这般,说是来坐秋千,实则是来帮周绮玥的腔,更是想自己说些嚼人舌根子的脏话,拿着身份压人!”
“若是殿下在的话,不知几位还是不是这样?方才众人都在的时候诸位又是那般矜持端庄,倒真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我今日且瞧在殿下的面子上不与几位计较,现下你们大小姐的嘴脸做足了架子也摆够了,说完了就请回吧,别碍着我荡秋千!”
说完,如鸢就拉过秋千架子又坐了回去,且也不恼,仰首对着几人灿然一笑,周绮玥见如鸢竟敢如此直呼她的名讳,当即不悦,再如何不动声色的脸色也阴沉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