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过你？”
“是啊。”
“什么时候？手机也没让你赔吧？”
黎礼把自己被绊倒的事说了一遍，哪知他根本毫无印象。
有人遥遥朝这边招手，喊道：“江岸，三级跳要开始检录了。”
江岸站起来，把外套脱了扔给黎礼：“帮我保管着。”
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隐入人群中。
志愿者陆陆续续回到补给站，晒得脸色通红，站在桌前咕咚咕咚地喝水。
黎礼也觉得口渴，正要开瓶，脸上蓦然一冰。
周子枫将奶茶丢进她怀里：“我们班主任请客，多了一杯，赏给你了。”
黎礼插入吸管，喝了一口：“你很空？”
周子枫把一张纸条拍在她面前：“看看。”
除了今天上午得闲，其余时间都有赛程。
这也太拼了。
黎礼吃惊：“你吃得消吗？”
“是时候检验我的健身成果了。”周子枫得意地笑，捋起袖子，“看到没，肌肉，你摸摸。”
“起开。”黎礼打掉他的手。
“你摸摸嘛！”
“黎礼，”匡植不知从哪冒出来，戴着红袖章，背手面目表情道，“志愿者是在赛场上服务运动员的，不是让你躲在阴凉处和人谈天说地的。”
周子枫疑惑：“啊，纪检部这都管？”
黎礼也不记得志愿者手册里过明令，况且她收到的任务也仅仅是搬水和看水而已。
但匡植向来讨厌她，借题发挥也正常。
“谁说志愿者就不能闲聊？”
“部长说的。”
黎礼：“？”
她看向四周：“徐昼然人呢？”
“你别找了，我的话就是他的意思。”
匡植心里也纳闷，操场上这么多地方需要监督，偏偏让他来制止一个志愿者和朋友的聊天。
他们徐部长到底有多看不顺眼黎礼啊。
周子枫说：“那我坐会，不妨碍她做事，总行了吧？”
“不行。”
周子枫跳起来：“这也不行？”
扭头发现说话的正是徐昼然。
他指了指看台：“你们五班一半同学离开班级阵地乱窜，再看看地上，都是食品饮料袋。”
周子枫挠头：“维持秩序是班长的事，我也没辙啊。”
“你们班长不在，由体育委员规劝引导。”
周子枫是体育委员没错，不过他纳罕：“什么时候定的新规矩？”
徐昼然倒是坦然：“刚刚。”
周子枫：“......”
匡植翻着纪律手册：“你快回去吧，等会视察到你们班，这种情况要扣大分的。”
周子枫摊手：“关键是，我说了他们也不会听。”
“那我跟你一块去。”
黎礼指着不远处说说笑笑的志愿者：“你选择行执法，她们怎么不抓？”
“她们在为即将比赛的运动员调节情绪，缓解焦虑。”徐昼然平静地看她，“周子枫上午有比赛？”
他没有。
黎礼被说得哑口无言，心里到底还是忿忿，撇过头看向热闹的田径场。
口袋里手机嗡鸣了下。
舒雅发来信息，让她去北边围栏那。
黎礼跨越大半个操场，气喘吁吁地接过舒雅从栅栏递来的纸巾，擦拭脸上的汗。
“你怎么来了？”
“出来买菜，顺便看看你。”
原本新献校运会是允许开赛后家长留校观战的，自从去年出现贿赂裁判的事件后，便下了禁令。
舒雅只能隔栏问女儿：“渴不渴？我去给你买点喝的。”
“不用，水多得是。”
舒雅问：“刚刚和你说话的男生是谁啊？”
“你不认识。”
“看着蛮眼熟的，同班同学？”
“不是。”黎礼说，“查纪律的。”
“哦。”
“你这身衣服红艳艳，还挺好看的。”舒雅掏出手机，笑着说：“来，妈妈给你拍张照。”
“这有什么好拍的。”
镜头对过来，她还是站直了，甜笑着比了个耶。
拍完凑过去看，照片定格在她眨眼闭眸的瞬间，一绺刘海正好被风糊在脸上，小红帽也戴歪了，松散扣在头上。
唯一的亮色就是闪白的贝齿。
还过曝了。
好蠢。
舒雅说：“多可爱啊。”
“难看，删掉啦！”
黎礼这辈子不能接受丑照，抢过手机要删照片。
在确认删除前，突然发现徐昼然也被拍进了照片中。
她背后乌泱泱的人群里，他身处其中，被往来的绰绰人影所覆，仅漏出高挺的鼻梁，以及恰好往镜头方向瞥过来的双眸。
就好像。
好像一句歌词。
“我看向你，人潮汹涌间暗藏偏爱。”
黎礼把手机还给舒雅。
舒雅觉得奇怪：“怎么不删了？”
“好像也没那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