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累，”徐昼然把系统最小化，“你出现就累了。”
声音是惯常的不冷不热。
这是逐客令？
黎礼假装没听懂言外之意，闪身进来，反手把门关了。
一杯姜汁红枣豆浆放在他手边。
“夜食堂的新品，排了好久的队呢。”黎礼锤锤腿，“我都站麻了。”
徐昼然垂眸扫了眼：“给我的？”
“是啊。”
黎礼拖了把椅子过去，挨着徐昼然坐下，捂着冰冷的手：“本来买了两杯，一杯被周子枫抢走了。要不是我欠他人情，我才不会善罢甘休。”
好歹周子枫的笔记真撞到了数学最后一道大题，虽然她光记住了个答案就是了。
黎礼把吸管抽出来：“我给你打开？”
徐昼然目光好像一下子冷下来。
“谢谢，不需要。”
黎礼揩了两下他的手背，笑眯眯：“哥哥，不要嘴硬，你的体温不会骗人。”
徐昼然：“？”
“比我的手还凉。”
徐昼然冷硬地把她的手拂开：“没有。”
黎礼凑近：“你脸色也不太好。”
他把脸转向电脑：“气的。”
“为什么生气？”见他真不碰豆浆，黎礼拿过自己喝，咬着吸管说，“因为蒋老师让你改很多试卷？”
“不，是因为改到了你的试卷。”
黎礼：“......”
“徐昼然。”
她掏出一张红色纸币放在桌上，非常虔诚地问：“我现在贿赂你还来得及吗？”
徐昼然反问：“你觉得呢？”
“我是说，贿赂你让我看一眼我的试卷。”
“看了就能隔空修正？”
他的语调不紧不慢，却咄咄逼人。
她骤然觉得压力很大，连带声音也小下去：“看看我错哪了，这也不行吗？”
就算被宣判死刑，她也想知道罪名。
徐昼然迟迟没有回答，黎礼觉得没戏，讪讪道：“那算——”
“可以。”
她眼睛一亮。
“一道题，”徐昼然从她手中抽出那张钱，“一百。”
她震惊：“什么？”
“不愿意？”
“能不能便宜点？”
一道题一百，她可是有好几道想知道自己答没答对，这下要大出血了。
“不能。”
“徐昼然，你应该不缺钱吧。”
“批改你的卷子劳神费力，收点精神损失费不过分吧？”
“我只有一百。”这一百还是回家探亲的表舅早上刚塞给自己的。
徐昼然无动于衷：“你自己想办法。”
黎礼咬咬牙：“少的微信转你。”
徐昼然倒没继续为难：“嗯。”
她扫徐昼然的二维码时突然想到件事：“我之前加你你都没同意。”
“你加过我？”
“加过，好多天以前了。”
黎礼给他看自己的微信页面，指着昵称“闪闪发光的礼”：“这是我。”
“没印象了。”
加上好友，黎礼把徐昼然那英文名备注成本名，发了两百红包：“我要查三道题！”
两道她拿不定主意的选择题，一道算三遍得出三种答案的填空题。
徐昼然让她看了，果不其然三题尽失。
虽然很倒霉，但以她的运气也正常。
黎礼颓然：“早知道第八题我就不改了，我本来选B的。”
徐昼然气笑了：“你凭感觉猜？”
“猜好歹25%的正确率。”
黎礼撇撇嘴，她还不如靠猜。
“别的题不看了？”
“不看了。”
徐昼然深吸了口气：“最后一道解答——”
黎礼忙不迭打断：“我知道，但是我妈从小教我，就算一点不会的题也不能空着，这是态度问题，会给老师留下坏印象。而且不写肯定没分，写了说不定......”
“说不定碰上眼瞎的老师会给你分？”
“没错。”
“异想天开。”徐昼然戳破她的幻想，“也只有语文老师才会执着这种细节。理科类考试，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有模糊的边界。”
她张了张口，最终说：“你扣分好了，我又不拦着你。”
黎礼那张卷子最终得分99。
比上次考试要高出足足18分！
黎斐的神秘奖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囊中之物了。
徐昼然还在对那个数字皱眉，她已经很满意地给周子枫发微信。
【闪闪发光的礼】：今天我高兴，豆浆钱你不用补了。
【秋枫】：不好意思，我本来也没打算给。
搁以前她已经和周子枫斗起嘴了，但架不住心情好，回了个“爸爸爱你”的表情包。
【秋枫】：？搞清楚辈分。
黎礼直接摁掉屏幕，抬头，脸上的喜悦还未完全褪去，撞进徐昼然鹊黑的眼眸中。
他薄唇微抿，漫不经心地挪开视线，也许是灯光映射，眼睛总像蒙着冷雾似的。
接触久了，黎礼也算摸清点他的脾气秉性。
徐昼然不高兴。
他有什么好不高兴的，这分数又没拖他们班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