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
黎康寒脸把阳台推门拉上,拿起墙角的鸡毛掸子。
周子枫跳起来:“君子动口,小人动手,有话好好讲啊。”
在周子枫惨叫声中,黎礼徐昼然发微信:你要不要吃蛋糕?我给你带点。
【Beleth】:谁生日?
【闪闪发光的礼】:我生日,有没有礼物?
【Beleth】:不要蛋糕。还有——
【Beleth】:你生日不在今天。
从黎康家出来刚好七点整,月亮虽隐匿于云后,却清辉不减。
她百思不解,徐昼然怎么这么笃定她生日不在今天的。
自习室叫“逐梦”,和台桥大学毗邻,老板财大气粗,包了西美大厦写字楼一整个大平层。
一入门就是宽敞的休息区,绿植葱茏。沙发上窝着很多人,有的在听歌,有的在交谈,空气中弥漫着泡面和咖啡的味道。
黎礼根据徐昼然发来的信息,找到双人区最里面的隔间。
输入密码推门进去,他正好望过来:“你迟到了二十分钟。”
黎礼:“爷爷不肯放我走,我哄了他好一会才脱身。”
徐昼然:“所以是你爷爷生日?”
黎礼点头,脱掉外套挂置衣架上,在徐昼然邻座把书包放下,刚翻出笔记本摊开,一片粉色飘然而落。
徐昼然不经意瞥去,目光顿住。
黎礼蹙眉把信捡起来,收拾得太匆忙,不慎把这玩意也装进书包里了。
正要再塞回去,耳畔传来低冷的声音:“这是?”
黎礼往身后一藏:“没什么。”
下意识的动作做完,才想起没必要躲着徐昼然,他们俩又不是那种关系,她心虚什么。
“是情书。”
黎礼把信大剌剌放到桌上。
“哦。”
徐昼然似是无甚兴趣,视线一触便移开,手捻起一页纸,低头认真看着。
隔间不算大,窗帘开着,星光毫不作掩地泻进来,盛盈满屋。
因为有暖气,徐昼然仅穿一件雾霾蓝的薄开衫,侧脸轮廓干净,鼻梁冷白。
因为低着头,额发没有紧贴肌肤,柔光从间隙透过,拢起眉眼间的倨傲,多了几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少年感。
这样的好氛围。
黎礼心念一动。
“徐昼然,”她撑着腮,倾身拉近距离,“我也可以给你写一封,你要不要?”
徐昼然仍是面无波澜,冷淡地垂着眸:“你经验还挺丰富。”
“我从来都没写过,”她学着徐昼然昨天说话的腔调,声音轻慢似带着勾子,“不如你教教我,徐老师。”
徐昼然终于肯正眼看她:“徐老师也不会。”
黎礼唇角止不住上扬,钓的就是这句话。
不是情场高手就好。
徐昼然掀眼皮,抬了抬眉:“但徐老师语文成绩比你好,勉强能教。”
黎礼:“......”
“作文本带了么?”
黎礼拿出一本B5活页笔记本,旋开笔帽,果然认认真真在抬头写下“情书”两个字。
她看向徐昼然。
徐昼然轻抬下颌,示意继续。
黎礼举着笔,思维卡壳,回想自己以前收到过的情书开头,好像都会从初次遇见讲起。
她写下: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开学典礼上。
刚画上句号,听到徐昼然轻哂了声。
“有什么不对吗?”
徐昼然喉结微微滚动:“没什么,再写。”
接下来是什么来着?哦,排比句。
—第一眼,我就深深被你折服。你就像山间的风,无拘无束;你就像天上的月,光芒万丈;你就像海里的船,乘风破浪。
完了,写着写着就偏成运动会加油稿了。
黎礼灵光一闪,写回正轨——乘风破浪行驶在我的心间,荡开涟漪。
她写作文都没有这么文思如泉过,幸好情书收的多,积累也多,徐昼然看了也该感动。
果然徐昼然悠悠开口:“你写得——”
她自信地停笔,支耳听夸奖。
“很假,还有很多错别字。”
黎礼:“......”
徐昼然真就端着老师的架子,高冷地不说话,手指落在纸上,点了几处。
黎礼从小学毕业起就没在写作文时这样被人指点,边改错别字边说:“徐昼然,你这辈子或许会收到很多情书,但来自黎礼的表白信,只此一份。”
她吹掉橡皮屑,“你就好好珍惜吧。”
“那你写长一点,长了才有收藏价值。”
“八百字够不够?”
“不够。”
“一千五?”黎礼退让,“再长我真的写不出了。”
“写满这本。”
黎礼:“......”
不如杀了她。
她越写越慢,好不容易凑满一页字,累得趴下来,枕着胳膊打呵欠:“我歇一会。”
过了会,将脑袋转向徐昼然:“你再帮我检查下有没有错别字。”
徐昼然修长的手臂横过来,拎起笔记本,直接扫下半部分,情书的画风已经变成——
徐昼然,我每天都在想你。起床的时候想你,吃饭的时候想你,上课的时候想你,看电视的时候想你,刷牙的时候想你,浇花的时候也想你......
徐昼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