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不许去。”黎斐拧眉,“整天就知道玩儿。”
舒雅:“……”
果然醉酒之人说的话半个字都不能信。
但做家长的既然应允了,就要言而有信,说到做到。
“你别管,名都报了。”
舒雅没好气地把他推出去,“你倒提醒我了黎斐,下次再喝那么多,我不回娘家,我直接离婚!”
两天后。
新献门口停了三辆旅游巴士,黎礼很幸运和徐昼然分配到同辆车。
等她踏上大巴,徐昼然在倒数第二排坐着,身边已经有人了。
他身边那个人站起来,笑呵呵地打招呼:“黎礼同学,早啊。”
黎礼心情明朗,眉眼微弯,同样开心打招呼:“早啊,盛鉴同学。”
徐昼然原本在闭目养神,睁开眼,睨了下盛鉴。
盛鉴后面两个座位都空着,黎礼靠窗坐,把书包放空位。
这是三号车,人数没填满。
跟车老师清点完人数,示意师傅可以发车了。
大巴车驶向公路,汇入车流。
由于打乱顺序安排,大家来自不同班级,彼此间都不太熟,聊了几句很快就各自掏出手机,掏出iPad,掏出Kindle,掏出AirPods。
开启娱乐模式。
在一众五花八门电子产品中,黎礼不慌不忙摸出作业本。
看题目的眼神比入党还坚定。
跟车老师和导游目光扫到她时,皆是一愣,眼里多了几分赞许和敬佩。
文科类作业在家都完成了,还剩她最不擅长的理科作业。
轻松愉快做完一题,第二题就卡住了。
“盛鉴。”
黎礼小声。
盛鉴其实早就想和黎礼搭话,但他在女孩子面前是个聊天苦手,不知从何开启话题。
退而打算和徐昼然聊聊。
结果他好像被逼着来一样,发车后就没怎么说话,陷在椅子里睡觉。
正要听歌打发时间,听到黎礼喊他,忙不迭转头,从两椅缝隙中问:“怎么了?”
“我有道题不会,你教教我。”
哗啦。
一本簇新的作业本越过椅肩,“求定义域那道。”
她是和舒雅保证过不请教徐昼然,但可没说过不问其他人。
高一的数学题还是很简单,盛鉴扫一眼就知道解题思路了。
“有铅笔吗?我给你写一遍,你会了再擦掉。”
黎礼只有中性笔,她把书包揽怀里:“你坐后面来,给我讲讲。”
他起身,车突然颠荡了下,在红灯前急刹。
盛鉴不由往前倾倒,徐昼然伸手拽回他。
咦,这人不是在睡觉?
“谢谢啊,好同桌。”
两人对视几秒,盛鉴迷惑低头,看着那只还箍住自己的手,“还有什么事吗?”
徐昼然:“窗边太阳晒,我们换个位置。”
“没事,你坐我这吧,我去后面去了。”
盛鉴迈到过道,看眼外面和阴天无异的光线,还是折身,从包里掏出一顶帽子,递给徐昼然,笑着说:“遮遮。”
黎礼把粘扣解开,拉上窗帘:“这样就好了。”
她说,“徐昼然,你睡吧。”
话音刚落,听到一声极低的轻嗤。
盛鉴给黎礼细致讲完题,默默看她奋笔疾书,由衷夸道:“你的字很好看,是不是练过硬笔书法?”
黎礼摇头,认真在稿纸上演算:“我爷爷我叔公的字也很好,遗传吧。”
得益于此,尽管她作文写得很烂,在卷面分加持下,分数通常不会太难看。
盛鉴咳了声:“那你爷爷叔公肯定长得很帅。”
黎礼倒也不谦虚。
“那当然。我爷爷读大学时,班里大半女生都对他有意思,永远不缺给他送早餐占座位的,身边总是绕着莺莺燕燕,只有我奶奶对他不屑一顾。”
盛鉴好奇:“那她最后是怎么成为你奶奶的?”
“全靠我爷爷脸皮厚。”
“……”
黎礼:“奶奶是半路转专业进来的,他对奶奶一见钟情,就开始非常张扬的明追之路。”
“当时奶奶还有个藕断丝连的前男友,中德混血,比我爷爷学历好,也比我爷爷有钱,但是我爷爷凭着死缠不放的精神,终于赢得美人心。”
“奶奶前男友当然不服气,约爷爷出去谈谈。结果两人上午剑拔弩张进酒吧,晚上勾肩搭背出来,好成亲兄弟一般。”
黎礼得意,“我爷爷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对方有再深的成见,也能化敌为友。”
盛鉴莞尔:“不愧是你的爷爷。”
黎礼笑了笑:“不过他也有吃瘪的时候,这辈子唯一被集体声讨是在高中同学会上。”
“发生什么事了?”
“起因是女班长醉酒后拉着我爷爷表白了,讲述了对他长达十年的爱慕之心,以及每一件隐秘而心酸的暗恋往事。”
盛鉴没想到走向这么狗血,不禁追问:“然后呢?”
“那是一条很长很长的故事线,从高中到大学到都市,如果拍成电视剧我一定会哭的那种。但我爷爷安安静静听完,抽出纸递给她,就说了三个字——你是谁。”
黎礼叹气,“他这样说不是避嫌,也不是怕奶奶生气,而是真的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了。”
盛鉴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女班长听后伏桌大哭,她哭得那样伤心,知情和不知情的都参与进来,把我爷爷骂了个狗血淋头。”
盛鉴哭笑不得:“你爷爷还挺冤的。”
黎礼放下笔,抬起脸,非常认真地说:“所以啊,喜欢和爱就要说出口,不要藏。人的青春那么短,能遇到怦然心动之人的几率更是微乎其微,如果因为懦弱错过了,岂不是非常非常可惜。”
盛鉴愣愣看她,眼睛一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