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间,徐昼然突然朝黎礼走去。
盛鉴感觉他同桌心情不是太好,生怕两人起冲突,拦下他:“别生气,她刚才也不是故意的。”
黎礼一下子从凳上起来,躲在盛鉴身后,无辜地眨两下眼睛,算是无声附和。
徐昼然觉得好笑:“我看起来生气了?”
盛鉴:“可你脸色不大好,不是生气……那是生病了?”
他目光落在紧挨着盛鉴的黎礼身上,再了无痕迹拂开,点头:“没错,生气了。”
毕竟自己失误在先,黎礼一秒低头认错,耷拉着眼睛:“对不起。”
又有些不甘地解释:“手套太大,橡胶内面不知道为什么是湿的,砍的时候就滑出去了,其实我没那么笨手笨脚。”
徐昼然耐心听完,慢悠悠问:“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黎礼:“那你还想我怎么做?”
“你过来。”
盛鉴还想再劝下,一想到他同桌向来彬彬有礼,素养优良,不太会和一个女孩子过不去,按耐住了。
徐昼然果然彬彬有礼地说:“黎礼同学,帮我个忙。”
黎礼愣了下:“叫我什么?”
江岸捉弄她爱这么叫,盛鉴是为了礼貌这么叫,可徐昼然连她名字都很少喊,更别提会说“黎礼同学”四个字。
就显得很疏离。
徐昼然没回答,对盛鉴说:“分区域吧,你在这,我们去那儿。”
“啊,好的。”
黎礼不断回头看,盛鉴在视野中已经快糊成一团了:“要离这么远吗?”
徐昼然站定:“远点儿好。”
黎礼:“你是不是看盛鉴手法太专业,怕自己被比下去,丢了面子。”
徐昼然没有驳斥,仅睨了她眼,把竹筐拎到她面前。
她当他是默认了。
唉。
男人间可怕的胜负欲。
“你不是想干活么,”徐昼然提起镰刀,下颌点点那个筐,“跟在我后面,帮我装木头。”
“可我还是想试试砍柴。”
“你还是算了。”徐昼然脱口而出,然后看到她眼中的神采瞬间消失,唇角向下撇了撇,好像要哭。
“主要我今天腰疼,弯不下去捡柴。”
黎礼的目光又亮了:“我爸爸经常也经常腰疼,有个药很管用,他常年吃,你可以试试。”
面对她献宝般的眼神,徐昼然很给面子地问了:“是什么?”
“六味肾宝片。”
“……”
他沉默片刻:“谢谢,目前还不需要。”
四个人的效率还是挺快,很快就收集齐燃篝火需要的柴量。恰逢早餐时间,王叔让唯一的小姑娘先去吃,俩男生留下来陪他搬柴。
营地北端有块圆形水泥地广场,中央有砖砌成的围栏,里面放置着巨大的铁栅盆。
王叔爬上钢架,让两人在下面轮流递柴木。
盛鉴把最后一块木头递上去:“徐昼然,晚上篝火会结束后,我想做一件事。”
他抬起头,郑重其事说,“我要向黎礼同学表白。”
徐昼然目光从梯子收回,像是没听清:“什么?”
盛鉴脸红透,死活不肯再说,只是问:“你觉得这个时间点怎么样?”
“不怎么样。”
“那你觉得什么时机好?我想尽快让她知道这份心意。就像她本人说的,喜欢一个人就要说出口,不要藏。”
徐昼然正想说下辈子,突然看到黎礼又返回来,手中提着个篮子,里面装了满满当当的早餐。
“我怕你们回去只有别人吃剩的早餐,所以单独给你们送来。”她把篮子放小圆凳上。
“谢谢啊。”盛鉴咳了声,“黎礼。”
黎礼惦记着送早餐,自己就匆忙啃了几口面包,这会拿了瓶牛奶正仰头喝,闻言被呛到。咳嗽间想,今天怎么回事,徐昼然喊她黎礼同学,盛鉴反倒把同学俩字去掉了。
好在她这个人适应性比较强,笑了一下:“我们都这么熟了,还说什么谢谢。”
白天依然是野外训练和团队合作游戏,晚上篝火会拉开序幕。大家因为高强度运动精神萎靡一天,看到篝火熊熊燃起,都为之一振。
大家围成圈坐,营地请了专业团队来表演节目,载歌载舞,高潮迭起。
篝火会接近尾声,汪得鼓励有才艺的同学上去即兴表演。
放在平时,黎礼已经跃跃欲试站起来了,但她太累,盘坐地上,撑着下巴看有谁想打头阵,准备为他鼓掌。
不经意和正对面的盛鉴对上目光。
盛鉴抿着唇冲她笑,她也好心情地回以灿烂笑容,还举手挥了挥。
盛鉴碰碰徐昼然胳膊:“你看,她朝我笑了。”
徐昼然掀起眼帘,不为所动似的又垂下:“你喜欢她什么?”
喜欢她什么呢。
“真诚直率,很有朝气,活得快乐又闪闪发光。”盛鉴想了想,描述不出具体感觉,只好打比喻,“像夏日的风,也像海上初升旭日,仅仅是看到她心情就会变好。”
他反问,“你难道没有这样的感觉吗?”
女孩子的友谊像春雨,总是来得很快。
傅绡难得鼓足勇气上去表演朗诵外国诗歌,黎礼正认真听着,华臻勾过她的小指:“黎礼,陪我去趟厕所呗。”
黎礼欣然同意。
傅绡下场,赢得满堂喝彩,汪得扯着嗓子喊:“还有人要上来吗?快快,有才艺就别藏着掖着了,大胆表现出来。没人的话篝火之夜就要结束了,再也没机会了啊!”
现场交头接耳,有人起哄有人调笑,就是没人举手。
盛鉴想起告白计划,心跳渐快,大脑轰鸣,打好腹稿的开场白在紧张下一字都想不出。
他几乎要临阵退缩,好在有个男生站起来,笑嘻嘻说:“老师,表演讲笑话行不行?我就会这个。”
汪得:“行啊,怎么不行。笑话讲得好,未来的脱口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