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周蓉就能更顺利地出门。
周蓉点头,放下帘子。马车师傅吆喝一声,车轱辘转起,越走越远。
柳月明转身回去,孙若云有些醉了,说要去藏绿阁休息会,刚才送周蓉之前已经让翠云领着人过去,她要去看看。
回去的路上,经过雪园,想到这里是沈涤住过的地方,她没忍住,走进去看,屋里人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也走出来。
柳月明站在院子里,看见沈涤从西厢房走出来,站在门槛外,一时愣住。投壶时他中途退出,原来是到这里来了。
“老师。”她唤了一声。
其实在心里,她一直是叫沈涤的,只是时刻牢记要适应这里的氛围,直呼其名毕竟不礼貌。何况今天她已经正式拜师了,更应该尊师重教。
柳月明安慰自己,就把他当成导师吧,虽然年龄差距有些大,但都是她的老师,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沈涤也有些吃惊,他还不知道宴会已经结束,大家陆续离开,他回来是想拿离开前放在窗楞下的那幅画。
那天他正在作画,柳云深突然来了,他怕被发现,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顺手藏在窗楞下的匣子里。刚来找时,发现还在。
“月明。”沈涤想他们应该是第一名,杨自清应该已经帮她实现愿望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愿望。
“为师昨日落了一幅画在这里,就想着等今天回来再取。”
他手里的确拿着一幅画,柳月明刚看见他时就看见了,“哦。”
“那老师您继续,学生先回去了。”
没拜师之前,和沈涤在一起时,柳月明还能很自然地和他说话。拜师后,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沈涤也不拦她,看着红色披风消失在门口,拿着画去了观棠苑。
观堂苑和藏绿阁的方向正好相反,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中间隔着雪园。沈涤关上雪园大门,看了眼柳月明消失的方向,抬脚往另一方去。
路上积雪皑皑,人走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不一会就到了,杨家的小厮早候在门外,沈涤解下披风递给他,径直走了进去。
柳云深已经摆好了茶盏,就等他回来,三人好继续说说来年春闱之事。他们两都想知道,沈涤已经去了画院,还参不参加春闱。
沈涤端起茶案上的黑色兔毫建窑茶盏饮了一口,是上次在杨府喝的雪顶含翠,“云深,你这套茶具还是三年前在白鹿书院自清送我们的。”
柳云深端起茶盏也也饮了一口,“沈先生好记性。”
杨自清刚开始没注意,听他说起才又去端起茶盏仔细看,“还真是,沈先生不说我还没注意,这么多年你还在用,真是难得。”
“我们穷家破户的,得了这一套茶盏当然要像宝贝一样,哪像你家里那么多比这更好的都用不过来,这一套肯定早不知放哪里去了吧。”
三年前,杨自清跟着杨思忠去了一趟建州,临走的时候知州送了杨思忠好几套建窑茶盏,杨自清说完送书院的同窗一套,杨思忠就给了他三套。他们三人,各自一套,他的那套还在书院放着的。
“哪有,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不喜欢饮茶,茶具跟着我也是浪费。”杨自清红着脸解释。
“那你那套也送给我,成不成?”柳云深笑着问,“正好我爹那一套旧了。”
他这只是玩笑话,没想到杨自清当真,“当然好啊,我停我爹说,你父亲也喜欢品茶,当年还是青州第一点茶高手。”
“那我们可说好了,你不能又赖账,这次有沈先生作证。”
杨自清点头,担心他不相信,再三起誓,“说好了,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