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0,长点上机学园的下课铃响起时,教室最后排窗边座位上一头白发的学生睡眼朦胧地抬起头来。
又因为过于无聊睡着了啊——“上课”什么的还真是浪费生命的事。
注重学生个人发展和科学研究的名校自然和普通的高中不同,每天上午的三节必修课后就是更加深奥也更加繁多的选修课、讲座,个人参与研究也可以抵扣这一部分学分。因此这个时候已经算是午休时间了,学生们都收拾了书本,或者结伴离开教室,或者拿出了自带的便当。
总体来说,看起来跟学园都市里普通高中的午休场景也没有很大的区别。
与此格格不入的绝对能力者带着刚睡醒的人特有的“面无表情”的表情地看着凑在一起小声说话的几个女生和她们手里的便当盒,慢慢把手伸到自己的桌子里,然而——
桌子里传来“当啷”的轻响,早上带来的两罐咖啡已经都变成了空罐。
“……啧。”
其实只是对“没有办法立刻马上在一秒钟内喝到咖啡”这件事不爽,但在持续了有十几秒的注视下,在这种不耐烦的声音响起之后,轻声说笑着的女生们忽然沉默了。
并且,在偷偷地看了他几眼后,其中的某一个站起来,十分小心地、带着点惶恐地跟这个现在明明也算是“同班同学”的男生打起了招呼。
“那个,一方通行……同学,是打扰到你了吗?十分不好意思!”
能力开发出来就是level5、之后又成了学园都市里独一无二的level6。因此,对于这种带着畏惧和疏远敬意的态度,一方通行已经太习惯了。
但是,这种态度也让人感觉很无聊。
即便他现在已经不会像曾经那样对“人类”提不起任何兴趣了,即便某个家伙和某个小鬼总是让他“试试看跟同学交流一下”,但这种无聊的态度面前,果然还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再说了,对方是女生吧?要跟她们说什么?SEVENTH MIST和三浦屋的泡泡裙哪个折扣更大吗?
“并没有,你们自便。”
这样说着,一方通行把桌子里的空咖啡罐和几天都没打开过的书包拿出来,起身离开了教室,在出门之前还很嚣张地用能力把空罐精准地丢进了放在“请勿在教学区域内使用能力”的告示牌下面垃圾桶。
虽然已经快要到寒假了,但这一天的阳光还算得上“灿烂”。有着跟西方传说里的吸血鬼十分相似的外表的一方通行显然并不害怕阳光,只不过简单地在餐厅吃过午饭——当然只吃了其中肉类的部分——然后迎着光照站在前庭当中时,他有点迷茫地站住了。
……所以说,下午那节课的教室好像是临时通知修改了吧?改到哪里来着?
学园都市第一位接到的研究邀约绝不少见。只要把身体短暂地出卖给这些眼巴巴地想要从他身上搞到一些重复而无用的数据的家伙,不管钱还是学分都会到手。
但是——
“上学的目的来说,你跟最后之作那孩子也没什么区别,‘去学校’只是为了跟正常人多接触一下啦。所以什么课都无所谓,随便选修两门好了。不然未免也太偷懒了一点。”
……御坂美琴真是个超烦的家伙啊。
然而结果他还是选了这门心理学方面的课程,并且从被编入正常班级开始坚持着每周出勤但是在课上睡觉度日的习惯。
所以说,想不起来的话干脆翘掉这堂课算了,又不会怎样——难道长点上机学园会不给他发毕业证?怎么可能,那群傻瓜只会恨不得把“一方通行”的名字用很大的字号写在学校网站的每一个页面上。
绝对能力者站在原地发着呆,直到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不去上课吗?Which means,马上就要到上课时间了。”
一方通行转过头,首先看见了很有记忆点的一对死鱼眼。
……之前见过的,是负责那些家伙的人格养成的家伙。
三年级的布束砥信。
由于从最后之作那里得知了这家伙曾经试图通过给“妹妹们”输入感情资料的方式来阻止那个计划,因此还差点被清理,一方通行发觉自己对她并没有太多反感和厌恶,因此他像跟这个学校里其他学生说话一样正常地回答了。
“是你啊。好久不见了。”
“……Indeed,我们是那门心理课上的同学,我的座位在前排。”
“哦,没印象了。”
但是现在能碰见那门课的同学真是太好了。
问题学生理直气壮地回答着,并不提及自己忘记了修改后的教室这件事,跟在对方身后向修改过的上课地点走去。
从之前的印象来说,布束并不是个话多的人,然而在走进教学楼后,却是她主动地开启了话题。
“其实很意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看见你在‘正常班级’上课。”
面对“知情人”,一方通行毫不客气地反问出声:“克隆人都当上风纪委员了,老子上学很奇怪?”
“……高位能力者说话的方式还真是都很无礼啊。”
“‘都’?你还参加了对哪个蠢货的研究?”
“To be honest,只是那个你不会想再提起的实验。”布束平静的语气里似乎出现了那么一丝怀念,“那时遇见了那位……「超电磁炮」。”
极难得的,一方通行感觉跟某一个“同学”有了自己稍微有点兴趣的话题。
“劳驾,这节课跟她换个位置?”
于是在走进教室后,看起来好像是“高高在上”、但实际上只是对非必要的沟通没有兴趣的学生极难得地主动跟邻座说了话。
邻座的男生有点拘谨的站了起来。
“啊、啊,是一方通行同学啊,好的。这位同学的座位在……”
“第二排空着的那一个,谢谢您了。”布束疏离而礼貌地道过谢,坐在座位上,开始从书包里拿出书本和文具,“So,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关于那一位的事?”
好像也没有什么事,只是莫名其妙地感觉不想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