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无法预测自己的路线,攻击也只能是落空。
按照这个怪物迫切地想要抓住她开发新的杀戮方法的心态,十分钟……大概能够185招了……吧?
这样侥幸的疑问在短短一分钟后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接连的攻击落空后,白色的发丝下,红色的眼睛缓缓睁开了。
“‘伪随机序列’啊,真有你的。”
攻击暂停了,一方通行站在原地,仰头看着飞速运动中的少女。
“放任你这么下去的话很快能力也会耗光,不过老子没那个耐心。之前的很多方法也能用来对付你啦,但是用过一次的果然也很无聊,所以——”
少年跺了跺脚,在他的四周,散落在地上的碎块和尘埃被自下而上的冲击力冲起。
灰土的帘幕绽放的下一秒,美琴听见了被包围在当中的三声不紧不慢的、清脆的击掌声。
包裹着少年的所有有实体的、悬空的物体在那一瞬间统统变成了炮弹,朝向四面八方的攻击以他为球心,“轰”的一下炸裂开了。
难道是把声波转化成了冲击波?!
——没有办法预测下一瞬间她所处的位置的话,只要对所有的位置进行无差别攻击就可以了。
对方的思路应该是这样没错吧?
美琴咬紧牙关,双臂交叉护在胸前,电磁力迅速转向自身的方向并渐次增强,下方、前后、侧面的建筑里的钢筋被从原本的位置剥落,“哐哐”地撞击着挡在了她的身周。
坚实的盔甲挡下了超过□□子弹速度的炮弹,然而停顿已经出现,白色的少年微微蹲下身,像是扑食的恶虎一样冲来。
甚至没有在心里喊一声“糟糕”的机会,美琴把所有之前作为护盾的物体统统丢向对方的路径,过高的电位击穿空气,电流沿着导体流过,热效应作用下,钢筋在一秒钟内发热、发红,粘连其上的混凝土片片剥落。
熔化的金属擦着白得像死尸的皮肤掠过,下一秒由于电流断开又在空气中退火,最终凝结成一团固体砸在地面上。灼烧的气味在空气中蔓延,少年丝毫没有减速地逼近着,整齐到显得锋利的牙齿在少女瞪大的眼睛中渐渐变大。
“太慢了——”
陷阱已经就位,野兽高傲地笑着说出这样的话的同时,几乎锈蚀的风力发电机在注入的电流作用下忽然开始急速运转。沿着埋藏在地下的电缆,这片区域里的所有巨大的叶片都开始了急速转动,突如其来的飓风让即便是第一位的能力者也被吹退了两步、抬眼看了一眼,而极短的时间差里,依靠磁力定在原地的少女快速地改变了注入的电流。
风的大小在变化,虽然同一根主电缆相连的风力发电机做不到完全不同的运转,但锈蚀程度和损坏程度的各不相同导致的不同转速也导致了风的“方向”的无序。白色的发丝在风中乱舞,一方通行慢慢地抬起头,似乎想要通过风的运转方式进行反推计算,而雷击已经接二连三地再次向他的四周劈落。
直接对他进行雷击的话肯定无法造成伤害;但是,只要维持雷击的最大输出,强大的电流会引燃周围的一切可燃物。
就算他连高温也不怕,但是一旦剧烈的燃烧耗尽所有的氧气,而空气的流向由于自己的干扰无法准确计算的话——
蓝白色的光柱褪去,红黄色的火焰混着黑烟暴起,然而在此之中,白色的身影像是鬼魅一样窜出,在美琴来得及反应之前已经抵达了她身前几米的位置。
——对手没有按照她预设好的任何一个剧本反应,在这种说不定就会死的情况下,这个疯子根本没有因为本能的恐惧而考虑获取氧气的事,而是以最快地速度向她发起了进攻。
擒贼擒王……?
还是……自己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拖延策略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一切回归原点,完全丢失主动权的逃命开始了。
七十多次的战斗之后,对方几乎已经完全掌控了她的能力应用模式,即便用尽全力计算着伪随机的逃脱位置并借助满地的金属进行防御,结果一切还是在几分钟后,以苍白的指尖接触到后背告终。
尘埃落定。
过大的冲击力让一切试图保持平衡或是寻求缓冲的尝试都成了徒劳,美琴本能地用手臂护住脸部,滚倒在锋利的废墟上。
一瞬间的空白,随后剧痛从刚刚被对方触及的位置和摔落时接触到固体的浑身上下炸裂开来,再然后美琴才意识到自己的血液正在从自己口中、浑身上下数不清的伤口中喷涌而出。
像是抓到猎物但并不饥饿的猫,少年带着愉快地笑容在她身边蹲下身,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战斗已经结束了,勉强也算是扛到了接近预料中的目标值,但是……
灼目的电光中,少女开始发抖。
像以往不知道多少次实验的结尾一样,美琴快速地喘着气,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而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挣扎着想要哀求——
——哀求对方痛痛快快、干净利索地杀了她。
但是……
但是。
她最终什么也没说,瞪大了眼睛,看着逐渐向自己的双眼靠近的指尖。
“真是新鲜,丢失视野原来是那种感觉啊,丰富了老子的感受还真是十分感谢!”无法饶恕、也绝不能向他低头的仇敌像是回味一样地微笑着,“作为回报,在杀掉之前让你也体会一下好啦?”
干净的、苍白的、瘦骨嶙峋的手指离眼睛越来越近,视距已经调整到无法再近,美琴于是调整目光,直直地看向白色的发丝间露出的冰冷的、没有一丝笑意的红色的眼睛,和那张脸上越来越盛的笑容。
然后——
手指停住了。
短暂的对视间,少年的笑容变得像蛇,冰冷而淬毒。
然后他缩回手站了起来。
“无聊。”
呼吸都几乎短暂地停滞了一瞬间,待死的实验对象努力控制着肢体的颤抖,看着废墟上伫立着的、混凝土掉落一半的承重柱在苍白的手的撞击下歪歪斜斜地断成几截。
“真的挖掉的话就看不见了啊,这种最上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