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空气里弥漫着说不出的奇怪气息。
又或者是她太敏感。
偶然对上视线后，桑不榆选择装傻，“狗的事…忘了谢谢你。”
“客气。”
再次无话。
俞青舟双手揣兜，配合着她的步调，一路走的很慢。
自从回来帮家里做事，他几乎每天都很忙，总是脚不沾地的节奏。
此刻悠闲散漫下来，思绪也随之飘远。
「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了！」
女生停下步子转身，对总是跟随自己的男生忍无可忍。
男生满不在乎。
女生无奈叹了口气，扭头继续前行。
他也吊儿郎当的继续跟随，无声驱赶了所有的潜在“敌人”。
走到操场，暗云当空压迫，细雨蒙蒙，像在学校里纷乱的跑。路上难得没什么人影。
两人头顶发梢上都粘上了些水珠。
他那时正考虑着要不要伸手给她挡雨。
女生忽然停下，没回头，「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我不值得，」她说，「你可以找到更好更喜欢你的人。」
「不试试，怎么知道？」
女生没回答，径自快步逃离。
似乎也给了他答案。
-
过去他总跟在她身后，如果不是现在误打误撞的成为邻居，大概就不再可能好好的，与她并肩。
“桑不榆。”
“怎么了？”
俞青舟顿了一会，勾了下嘴角，语气随意：“当初我那么追你，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
啊？？？
冷静冷静再冷静……
他一定是喝多了。
“记不太清了。”桑不榆避开视线，垂眼。
“嗯。”
俞青舟看她一眼，就转回视线。
桑不榆身上特有的淡雅香味混合着烟草味，变得苦涩冷洌，尾调悠长。
有一种令人平静的温柔。
他头脑清醒，胸口隐隐震动。
上电梯，两人同时惯性的伸出手。桑不榆率先反应过来，停下后收回。
俞青舟停顿一秒，继续按下对应的楼层号码。
有一些时隔遥远的记忆碎片，逐渐拼凑完整，露出清楚的面貌。
气氛莫名局促。
桑不榆后退两步，躲在他身后的角落。
分别前，她还是出于职业病的叮嘱：“你回去喝杯蜂蜜水吧，早点休息。”
俞青舟轻应了声。
进门，鞋柜的灯感应亮起。
黑白灰的现代装潢，加深了夜的颜色。他没打算开灯，换了鞋，径直走到餐桌坐下。
桌上放着上次桑不榆买的蜂蜜水和纸杯。
和当时拿到的时候一样，连塑料袋他都没来得及扔。
他忘了它们的存在，原本也快要忘了这件事。
俞青舟沉思片刻，点燃了烟，摸出手机拨通电话。
对方接通，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未清醒的睡意，“兄弟，我都睡了，什么事？”
俞青舟深吸了一口，又长长呼出一口气，像是叹息。
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话。
周睿忍不住催促，“你tm倒是说话啊，玩午夜凶铃啊？”
俞青舟：“算了，不想说了。”
“？”
周睿顿时清醒，“你大半夜把我弄起来，跟我玩欲拒还迎是吧？赶紧说什么事？别娘们唧唧的。”
“等会。”
手里的烟燃至一半，俞青舟站起来，泡了杯蜂蜜水。
喝了口，甜到他不禁皱眉。
听见电话里的喝水声，周睿觉得荒谬。
“你还喝个水润嗓是吧……”
“我好像知道了。”
几乎是同时。
周睿顿了下，“知道什么？”
“我好像，又喜欢上她了。”
安静如鸡。
电话那端彻底没了声音，好半天，听筒里传来簌簌响声，周睿似乎从床上弹起来。
语气里满是惊恐，不确定的问：“你说什么？喜欢谁？”
“你说呢？”俞青舟摁灭烟。
再次安静。
周睿几乎快要暴走，又莫名兴奋，“卧槽啊俞青舟，你不能在一个坑里摔两回啊？”
俞青舟闭眼按着太阳穴，口气仍是漫不经心，“摔死算了。”
“……你牛逼。”
俞青舟正准备挂电话。
“不是兄弟，我能冒昧问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吗？”
“看命。”
“？你已经命苦过一次了兄弟。”
“……”
“不是我能再冒昧问问，你怎么就这么精准栽在桑不榆手上吊死了呢？”周睿说，“不是我给你泼冷水，高中那会她都不喜欢你，现在多少是难度加倍了吧？”
“天道酬勤。”
周睿被气笑，“你妈……赶紧滚！老子懒得跟你这傻逼浪费时间。”
“那你说怎么做？”
“我劝你放弃，人就不喜欢你，你别浪费时间了。”周睿想到他的脾气，补充，“你要是实在想追，就慢慢攻坚吧，先从朋友做起，等熟了再追，看她能不能良心发现同情下你这多年舔狗。”
“挂了。”
俞青舟毫不留情的挂断。
手机屏幕熄灭，彻底堕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境地。
他顿了下，又摁亮屏幕。
点开微信，快速找到了一个纯白头像，发送消息过去，「明天晚上要不要出去？」
桑不榆：「出去？去哪里？」
「周睿说让我陪他看电影，说最好找两个女生，免得让人误会。」
弹出个笑哭的表情，过了几分钟，才回：「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