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跳起来指着她,颇有两分无辜:“就连人家的喜好都给你罗列上去,我只是找他要一份地下钱庄的名单,名单而已啊,怎么就跟登天了似的。”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蒋铭辉从兜里面掏出来一支烟含在口中,狠狠的吸着味道,碍于在人家主人家的场地,也不敢有放肆的举动。
梁舒闷笑一声,叫他的名字,问他“你还信佛呢?”
他“嗯 ”了一声,煞有介事神叨叨的告诉她:“出门在外总是要靠着佛祖保平安。”
徐静初以前也求,求的是观世音菩萨保佑婚姻姻缘,菩萨低眉,俯瞰世间,万般慈悲,唯独待她也并未慈悲。
梁舒不大信他。
“慈悲这种东西说不清,你觉得怒目金刚一定就是坏人吗?”蒋铭辉摇摇头,他跟她讲:“求得是保佑,不是杜绝。”
他带着笑意,一贯的那副游戏人间的模样,好像对谁也不上心,谁也入不了他的心。
世间匆匆都是过客。
却在认真的求一个结果。
等到席纪南进屋,他越过梁舒,视线落在席纪南身上:“纪南哥,是不是太不公平了。”蒋铭辉指着梁舒手里的花册,打量着他,咂舌:“纪南哥你把地下钱庄的名单给我又怎么样了?”
席纪南打量着他,“风险程度能一样?”
倒是不一样。
内地就比香港安全?
蒋家的势力不在内地,蒋铭辉的性子他不是信不过,万一出了事儿惹上仇家报复,落不得好下场。
蒋铭辉赔笑:“差不多吧,要是被学术界那些老纨绔知道你们弄这一出能开心?”
“开不开心,还不至于要命。”席纪南警告他:“趁早死了这条心。”
蒋铭辉多少有点乐不思蜀的意思,本来是打着帮他办事的名声来的,顺带着一个赵家那小姐,事情办完,人家都走了,他反倒是想留下丢人显眼的不成?
丢人是小事,惹上麻烦是大事。
哪怕是宋家那位对他情意颇深的宋小姐也保不下他。
“刚才开会的时候,宋董问我前段时间跟我一同出席商业聚会的那位小公子是谁。”
席纪南看着他:“我说我跟他有几分交情,不算熟络,倒是可以帮忙联系。”
蒋铭辉听得头疼,想不到宋之渝还能真让她父亲帮忙上前来打听。
明明一开始相亲局对着的是席纪南,他们这种操作合适吗?
若是让宋威海知道自己撩拨了他女儿,放在心尖上宠着的公主,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
蒋铭辉心里莫名的发憷的厉害。
“梁小姐你要是还想聊别的咱们改日再聊哈。”
他从百叶窗上探出头,确定外面没人,做贼似的溜出了办公室,唯恐跟宋威海撞上。
虽说宋威海没见过他的面容,但是凡事他也不敢赌啊。
席纪南将文件摆在她面前,顺手给自己倒了杯康年送过来的生普,摩挲着杯子上的纹理,北宋年间的紫砂壶,有点失了火候:“跟蒋铭辉聊得开心?”
梁舒心领神会的一笑,“没跟你看项目开心。”
席纪南从容不迫的看着她,“别哄我,说真的。”
“他挺会活络场合的。”梁舒给了一个比较中肯的评价。
不说开心不开心,说蒋铭辉自己的性格。
席纪南点头不置可否:“但不是一个好人。”
“你就是?”她反问。
席纪南笑而不语:“最起码违法乱纪的事儿没干过,败坏道德的也没。”
后半句略有所指。
梁舒说他小心眼,席纪南说那叫做实事求是。
席纪南坚持让她少跟蒋铭辉往来,怕她跟蒋铭辉学坏。
“选好哪个出来了?”
当真是个选秀似的,也不怪蒋铭辉说那些老古板要是知道有这么一出,迟早要被席纪南气到。
他以前在主修金融之前,选修过一阵的建筑跟绘画,他在这方面的造诣的确是高,要不然也不能在一堆人中脱颖而出被老教授记住。
席茜跟她调侃过席纪南在绘画界的行情,那群老教授看见他,不亚于那群人见到美女,一个个的心中想着是生扑,还要装着含蓄,大尾巴狼。
“如果有个绘画界的选美,百人参赛,我三哥肯定脱颖而出。”席茜这话说的有点歧义,她紧接着补充:“我说的完全是个人魅力,五官颜值和家世不参考在内,就是说我三哥在那群老纨绔眼中是个香饽饽。”
梁舒摇头想听他的推荐。
席纪南点了点其中的一位老教授:“他的课我听过两节,在古建筑方面颇有建树,如果一定要选两个的话,我给你的建议是赵兴民老师和李纯老师,这两人你可以去旁听一下。”
“他们两人一个主讲设计,一个讲一些文字上的东西,包括一些文化古韵和设计上考究的方式方法,比如池塘中的小众建筑在整体布局上讲究的近看远看,会有一个大局观在。”
出乎他意料,梁舒认真将这两位老师的资料记下,看得出是认真的想要去拜访一番。
席纪南不由得有点好笑,刚想脱口而出安慰她,其实这两位老师她都认识,早些年时,跟席老爷子有两分交情,当年她刚来席家的时候,带着她还见过。
估摸着梁舒是没了印象,不然不能这么认真的在记着资料。
陈书亦在邹柏明工作室的第一个策展活动安排在了今天下午,是一位华裔老画家的油画展,她带着团队从文字介绍资料展示,到后面的展示,都是亲力亲为。
邹柏明让他们全员到场帮着陈书亦盯着现场。
据说陈老先生为了捧自己小女儿的场,特意给商业上的合作伙伴,各大世家,以及小有名气的艺术家都发了不少请柬,邀了不少人来。
康年掐着点来给席纪南汇报工作,“陈老先生的意思是希望您也能作为前辈来出席,席老爷子让我托话,说让您顺带接下梁小姐也跟着一起。”
老爷子闲不住,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