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一甩尾巴跑远了。
可是心情太差了。
被父母指责,又被这距离感刺痛,就算生性是这样也好,为什么研磨从来不愿意像她对他那样,再稍微热情、亲昵一点。
好讨厌。
猜不透心思的猫,感觉怎么养都养不熟的小猫,真让人伤心。
“妈妈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爸爸也说,我不能总是和高中生黏在一起,我要想好自己的人生规划……”美绪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总之感觉很难过,“所以……你觉得呢,研磨?我要出国了。”
如果我要离开的话,你会告诉我你希望我留下吗?
带着一点侥幸的心理,等待着研磨的回答。
然而他却只是就那么冷冷地站在原地,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然后问她:
“什么时候?”
14
“什么时候”,一句非常简单又朴素的询问,却突然间好像成了压垮美绪的最后一根稻草。
明明已经这样了,他却仍然安然地守在自己的领地外,甩甩尾巴,神情冷淡,事不关己。
母亲总是说自己孩子气,成熟的大人应该知道,不能因为自己对别人怎么样,就要求对方也一定这么回报自己,而且每个人都是不同的,研磨和她本来也不一样。
可是美绪不想在委屈的时候讲道理。
那天以后,她没有再和研磨说什么,离开的时候也只是留了封信在桌子上,没告诉任何人,就悄悄地走掉了。
等到几天以后,那一肚子火气终于自己消了下去,美绪一边后悔,一边纠结着点开社交软件,想向研磨道歉求和好,结果发现对方已经全面拉黑了她。
试过两三个社交平台以后,美绪已经有了结论,不敢再试下一个账号,也不敢拨通手机通讯录里的号码,生怕又被血淋淋、赤裸裸地提示一次:
【恭喜你,你最终还是被骄傲自我的猫猫讨厌啦!】
……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
从前类似的烦恼,都可以通通一股脑地去找研磨商量主意,现在被研磨抛弃了,她该找谁去询问呢?
黑尾吗?
但是黑尾是研磨的好朋友吧?
……到了这个时候,才更深刻地体会到,研磨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要是那个时候再忍一忍就好了,明知道他本来就是那个性格,为什么非要和他闹脾气?
好后悔。
没有人可以依靠了。
15
……
总而言之,经历了这样那样的事情以后,城田美绪已经不敢再去回忆昔日的青梅竹马了。
如果不去想,还可以假装自己没有被讨厌;一旦想起来了,就只会觉得难过又迷茫。
她完全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以临时家政的身份和研磨重逢。
其实在看见门口写着“孤爪”的牌子、听到研磨声音的时候就有点怀疑了,但是一边期待、一边害怕地走了下去,直到打开大门,和他对视上的那一刻,美绪才能彻底确认:
啊,又见面了。
生命中最重要的、最依赖的那个人,终于又重新出现在了面前。
终于又见面了,但是好想逃避,不想确认被讨厌,在收到一封又一封消息拒收提醒的时候就已经够伤心了,不想当面被本人拒收。
“……抱歉。”于是,美绪远远地站在门口,对研磨道,“我不知道雇主是你。”
她作势要往后退,才抬起脚,就突然见到总是冷漠、无动于衷、毫无干劲的研磨睁大了猫一样的眼睛,竖起了瞳孔,带着男性碾压式的力量感,用她无法达到的速度几乎在一瞬间弹了起来,冲到门口,握紧了她的手腕。
是真的很紧,手心传来的温度灼热,几乎要烫伤美绪。
美绪:“……?”
“你要去哪里?”研磨一手握紧了她的手腕,一手扶在门上,声音急切,“这次连个理由都不给,就要离开吗?”
美绪茫然:“……你还想见到我吗?”
“为什么不想?”研磨反问。
城田美绪这下终于认识到了,自己好像对研磨存在着某种误会。
但她还是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句:
“你不是讨厌我吗?”
研磨怔住,一副完全意想不到的表情:
“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就是啊,她也想不明白。
她明明那么努力了,研磨没有理由讨厌自己,可是他总是面无表情,还用那种无所谓的口气说话是什么意思?
“你把我的账号都拉黑了……”美绪委屈极了。
“你也没给我发过信息,”孤爪研磨指出,“我一直没有换联系方式。”
“我不敢嘛,你都拉黑我那么多账号了。”美绪渐渐开始大胆地发泄起了不满,“为什么一定要我来联系研磨,研磨才是,都不发消息给我!”
“你换号码了。”研磨再次指出,“我发过,但是系统提示我这是空号。”
美绪:“……”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出国没两个月就开始讨厌父母的束缚,索性换了联系方式,只用邮箱和父母联络,逃避父母的催婚。
你一句我一句地指责完对方,两人在门口面面相觑半晌,相顾无言。
“这里好晒,”最后,美绪率先问道,“我们能先进去再说吗?”
研磨犹豫了片刻,点头,松开了手。
美绪拎着包进门,背对着研磨,准备脱下高跟鞋。
她才准备勾起脚,研磨突然从另一边一言不发地抱了上来,半长不长的头发流泻到她脖颈旁,细细软软的,挠得美绪脖子痒痒的。
美绪睁大了眼睛,有被震惊到。
……这还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主动被研磨扑上来抱住。
“你变瘦了,美绪姐,”她听见研磨对自己道,“以前我刚好能抱住你,现在还剩了好多。”
她拍了拍他揽着自己的手臂,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