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不知悔改。”
“呵呵哈哈哈,王?你指的是那个连人都不敢吃的白毛狐狸?他背叛妖族与人交善,还要逼所有妖弃食人灵,我堂堂妖族,与食物为友,南月悯,你不觉得可笑吗?!”
“阿恪,”
骤然听到小名的祭司愣住,还没说出的话就这样折在嘴里。
“一千多年前,还没能学会化形的妖族喜食人噬生杀,终被怨灵侵扰堕落成魔,手足相残,妖族死伤无数。你可知那些堕了魔的妖,下场如何?”
没等南月恪追问,南月悯顺着回答了:“堕了魔的妖,扰乱世间秩序,滥杀无辜,妖仙人灵无一幸免,最终,被御龙之主亲自处刑,形魂俱灭。”
“那又如何?!”南月恪嘴硬,“一千多年前的事,你我都还少不经事,又怎知这些言说是真是假?!罹柘(白狐妖王)想统治妖族,自然需要足以震慑群妖的说辞,这种妄言,也就那些老古董相信!!”
“……”年轻的族长叹了口气,“你是执意不肯回来认错了,是吗?”
“哈哈啊哈哈,我的好哥哥,认错?”晚夏八月天上缓缓飘落白雪,四周的村民惊恐的跪在地上高呼神明保佑,被大祭司全然忽视:“妖吃人乃为天经地义,我何错之有?!你想把我带回去,向那只愚蠢的狐狸邀功?南月悯,别在那里摆出一副为我着想的样子,你若还有一丝同族同胞之意,就把你身后那个小姑娘交出来。”
南月棋死死抓着男人的衣袍瑟瑟发抖。
南月悯揉揉她的头发,安抚道:“别怕。”
下一瞬,南月恪化作巨蟒,扶起粗壮蜿蜒的颈头,吐着信子目光凶恶,强悍的压迫感令惊恐的村民茫然呆滞,跪倒在地,面如枯骨。
“执迷不悟!”南月悯将少女牢牢护在身后,抵挡住妄图攫取她魂魄的蛇瞳视线,月色惨白的鳞片逐渐覆盖他的面颊,竖瞳骤缩:“既然如此,那就莫要怪罪……”他音色一沉:“莫要怪罪本家主不顾手足之情。”
白苏看戏正看的起劲,这一人一蛇的缠斗,甚至引起了天色的剧变,满天飞雪狂风呼啸,悲拗的村民趴伏在地□□着被积雪掩埋。
“蛇神……这就是你们尊崇的蛇神,满意了吧,开心了吧……”南月棋呆滞的看着眼前一切,低低呢喃,白苏低头看着她的双腿,看着地面逐渐离视线远去。
“诶……”她再抬头时,雪是白色的,缠斗到一地鲜血的两个男人是黑色。
“啊啊啊!”
南月棋突然万般痛苦的尖叫出声,南月悯丢下手中血淋淋绵软的蛇皮猛地扭头,只见那个少女趴坐在地,扶着额头,一双眼眸浸满了鲜血。
“糟糕。”
“为什么……”
白苏听到了少女虚浮的颤音:“为什么要……”
“阿骆,对不起。”
“阿骆,对不起……”
整个村子的人只是想要一个乱世中护佑他们的“神”,哪怕需要献上鲜血,献上人食,献上少女。
唯一一个真心对她的人,被她亲手夺了双腿。
南月恪低声笑着,竖瞳在血洞中绽出红光。
“你……阿恪,醒醒!”
南月悯不敢置信,想过去强行将还在入魔中的弟弟救出来,被骤起的雪暴攘出数步之外。
“南月恪!!”
白苏扭过头,看见南月棋站在那尚还趴坐在雪地的少女头顶,满目怜悯。
“怎么回事。”她顺着南月棋的目光看去,少女的下半身自脚指头开始,一片一片的溃败,从逐渐露出萎缩的指骨,直到连骨头都碎成粉末,魔化结束的南月恪匍匐在地,一点一点想要爬向南月悯。
“这是神明给我的惩罚……”南月棋残缺的魂魄落入少女颈间的牛角吊坠里,眼看着族长一步步走向毫无反抗之力的南月恪,将他强行吸取的凡人魂魄从囊胃中扯出来。
“可惜,南月悯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堕魔的弟弟,”白毛狐狸咧开嘴笑着,给窗边的寻幽指了指他身后的老太婆,“重新活过来的村民丧失了理智,将被南月恪上身的女孩绑上刑柱活活烧死。”
“啧,怎么说呢,那个少女确实死了,怨气还不小,诅咒所有害死她的村民世世代代承受残疾之痛,但是吧,魔这个东西……”
寻幽柘梧出鞘三分,正对上身后拄着拐杖笑眯眯盯着他的老太婆。
“除非形魂俱灭,不然可是后患无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