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稳婆来得还算及时，王大嫂只会嘴上复述稳婆的操作，可实操起来却手足无措。 稳婆拿起卫生所的镊子和剪刀，让屋里的人按住产妇的手臂，立刻扎头下去 宋巧和林倩嘴里被塞着棉帕，屋里的凄厉之声渐渐消了下去。 宋巧想叫却叫不出来，只能死瞪着双眼盯着天花板，她感觉自己的眼眶都快瞪落了。 痛到麻木，又有了知觉，自己死了一遍又一遍。 痛得快晕过去的时候，临头只想起一句话：老子再也不生了！ 等自己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孩子被放在做好的婴儿床上，王大嫂咯咯笑着扮鬼脸逗着孩子。 听见床头的动静，她两三步走到宋巧面前。 “巧儿，你醒啦。”说着，给她倒盆热水，拧干棉帕给她擦擦脸。 宋巧虚弱叹口气：“孩子呢？” “睡着呢，两姐妹不吵不闹的。” 知道孩子平安，宋巧松口气，顿时困意来袭又昏睡过去。 傍晚时分，是胡娇叫醒了她。 “巧儿，喝点鸡汤吧，段大嫂刚熬好的。”她把碗筷放到床头柜上，小心翼翼扶起宋巧，让她靠着床头。 身子弱的时候感觉不出来，这会睡足了倒发觉饿的难受。 三下五除二就把一碗鸡汤喝的干净。 “我想吃点饭。”她委屈说道。 只要产后能吃得下东西就成，胡娇应了一声，急忙下楼给她舀一勺稀饭，又端了一碗鸡汤上来。 她吃饱喝足后，胡娇才把孩子抱过来给她瞧瞧。 小脸皱巴巴的，红透的双手抓住宋巧的衣领就不愿撒开，蠕动小嘴似乎想找奶吃。 “姐姐的眼睛要比妹妹大些。”胡娇怜爱逗着另一个孩子。 宋巧仔细看了看，姐姐与自己挂相些，现在是婴儿时期，那下巴尖的也不像话，妹妹长得像苏钟军，小嘴巴一撇，严肃跟个小老头似的。 喂过孩子，王大嫂带着张桂花过来看望她。 张桂花特意做了鸡蛋糕，刚蒸出锅还热和着，宋巧笑着吃了一口。 生孩子那天，她看见是张桂花冒雨带来了汪稳婆。 “谢谢你，嫂子。” 张桂花没想到宋巧会这么认真感谢自己，一股暖流进了她的心房，她微红着脸不好意思把鸡蛋糕往她面前一递，让宋巧在多吃点。 “你生了双胞胎，要多补补。” 身边的王大嫂推了她一下，想让她说说宋巧生产那晚的事。 这事可大可小，但汪稳婆一口咬定就是家属院的嫂子，现在弄得知晓的人都人心惶惶的，谁这么狠毒，连孕妇都不放过。 现在王大嫂回想起来，仍旧会吓得出一身冷汗。 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两个孕妇没准会死在自己手里。 张桂花脸色一变，忸怩坐到对面，下意识想远离宋巧。 “是有什么事吗？”宋巧察觉到屋里的氛围不对劲。 “那汪稳婆没及时赶到是被人指错了路，汪稳婆咬定说是咱们院里的人。” 屋里人再听还是一脸凝重。 “你和林倩最近还是小心点，多看着孩子，不知道这人是冲着孩子来的，还是冲着你们来的。” 别看张桂花平时性子暴躁，嘴巴厉害，可真遇事就是无措的主儿，她现在吓得嘴唇发白，这话还是王大嫂帮她说的。 宋巧目光微沉，脸色青白，呼吸一滞下意识捏着床边。 自己是惹到哪尊大佛？ 她把院里的家属都过了一遍，实在想不起和谁有天大的矛盾，竟逮着自己的虚弱时下狠手。 “这人我得找出来。”说罢，她看向酣睡的两个孩子。 苏钟军现在不在家，大哥还得伺候林倩，难免也顾不上她。两边老的都被困在码头，还不知道何时能开船。 王大嫂担忧她思虑过重会影响奶水，劝着：“没准就是一时想差，估摸这会还躲在家门，害怕你上门报复呢。” 有可能。 家属院有文化的不多，一时恶毒做错事也会有的。 不过宋巧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她缓缓深呼吸两次，然后请大家伙帮自己一个忙。 等人走后，宋巧才真正感觉到身体的不适，伤口的拉扯感让她满头大汗，她缓缓下床到楼下烧水洗澡。 自己都在家里生娃，还管什么坐月子不能碰水的传统风俗。 大哥听见动静，急忙下楼，本想看着宋巧月子之间不能沾水，可是看小妹红肿的双眼。 顿时想起这生产的麻烦事，一口气给两个女人都烧满热水。 宋巧舒服洗了澡，晚上就听见她传出的谣言。 她让王大嫂几人说因为稳婆没及时到，自己精神受了刺激，坐在床上是不吃不喝的，看样子人是熬不到多久。 这话有人相信。 妇女生产就是过鬼门关，有人能过，有人就过不了。 恨自己那人一听见这个消息肯定会害怕不能言语。 自己因为稳婆的事一死，肯定要追究稳婆的责任，那稳婆一口咬定是家属院的人，苏钟军不得把家属院掀翻天？ 所以那人一定想上门瞧瞧是不是真的，可又不敢上门。 第二天一早，一群嫂子上门看望宋巧，都被宋建国给拒绝了。 “都有谁来？”宋巧问。 宋建国认识家属院的所有军属，今儿来的都是平日和宋巧关系不错的。 “基本上都用过咱家的缝纫机。” 宋巧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