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着走过来的警员,面色沉静地伸手摸向口袋,打算意思着摸索一下,然后说丢了。 谁知指尖刚探进去,他就摸到了顺滑的绸缎。 陌生的手感令皮斯克一怔。 他停顿片刻后,缓缓抽出手,手里多了一块紫色的手帕。 皮斯克死死盯着它,面色微变。 ……他的那块手帕明明盖在枪口上,后来被吹飞了。这块手帕是怎么跑到口袋里的?! 警员没注意到他层叠皱纹下的难看脸色,简单查看过手帕,确认是纪念手帕后,放皮斯克出门。 皮斯克进到走廊,却没有立刻离开。 他回过头,惊疑不定的视线在屋中众人身上扫过。 ——名流们凑在一起,即使正身处被当成嫌疑犯的尴尬境地,也不可能抛弃社交礼仪。 因此刚才,这些人当中,有好几个曾经和他握过手、搭过话,擦肩而过……总之,只要技艺足够高超,都有机会把手帕放进他口袋。 对了,说起贴身的机会…… 皮斯克脑中忽然闪过一幕景象: 之前江夏打完他,为了消灭证据,强行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拍去衣服上的脚印时,曾经碰过他的衣服,当然也有很多机会碰到他的口袋。 该不会…… 一道闪电划过皮斯克的脑海,他猛地将视线穿过门口,投向屋里的江夏。 却正好看到警员在江夏旁边说了几句话,然后江夏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枚紫色纪念手帕,递给警方查看。 皮斯克又默默收回了视线。 ……想多了。 口袋里会忽然多出来一块纪念手帕,应该是那个不知名的同伙为了掩护他,把自己的手帕放到了他身上。 江夏的手帕既然还在,那就说明江夏不是那个同伙。 得出这个结论后,皮斯克心情有些复杂。仔细想想,又觉得这很合理——他虽然不知道隐藏成员的身份,但对方却认识他。而同事没理由在明知他身份的情况下,还踩着他打…… 这样也好,不是同事,才方便日后灭口。 通过手帕确认了隐藏在暗处的组织同伙不是江夏以后,皮斯克发出一声冷哼,不再逗留。 他快步穿过走廊,前往酒窖。 虽然继续在门口看下去,或许能发现那个划水队友的真身。 但现在,这显然不是重点。 重点是要尽快去确认雪莉现在的情况,并把人运出饭店——刚才他走得太急,以为能在雪莉苏醒前赶回去,所以没把人绑起来。如今只希望雪莉别因恐慌而自杀,那样组织无疑会损失大量情报,自己也会损失一笔功勋……皮斯克暗暗祈祷。 至于队友,等回去写完任务报告,那人的划水行径自然会遭到惩罚。 他脚步匆忙,思绪杂乱地穿过走廊。 没注意到走后不久,身后悄无声息地跟上了一道人影。 江夏控制着步伐,目光期待地注视着皮斯克的背影。 江夏也已经通过了警方的手帕查验,顺利离开了房间,屋里的几个警员都跟他不熟,没人注意他离开的方向。 ——早在准备前来参加追悼会的时候,江夏就有了再去拿一块紫色手帕的打算。 首先,必须掩护好皮斯克,否则万一皮斯克被警方怀疑、扣留,落入警方手中,那这只盲盒就没法开启了,毕竟警方不可能当场击毙一个狡诈不反抗的老头。 另外,江夏也还想继续蹭红方的鬼,不想立刻暴露乌佐这个身份。为了避免被某些思维活跃的人盯上,他也得拥有一块自己的手帕。 所以之前,江夏开着傀儡去找防弹衣,防止琴酒一时兴起在壁炉里朝上开一枪的时候,也没忘记顺便换上小白的傀儡、带着父母鬼,去找前台发手帕的阿姨们玩了一会儿。 途中他趁人不注意,悄悄顺走了一块余留的紫色手帕。 分给皮斯克一块,自己还剩一块。 计划通√ …… 皮斯克快步顺着台阶往下,步入酒窖所在的走廊。 远远看到虚掩的酒窖大门时,他的心咯噔一声,凉了半截。 等大步跑近,看清酒窖门锁上的枪孔后,皮斯克又蹙眉陷入沉吟。 ……这种简单粗暴的开门方式,让他想起了琴酒。 不过,也不能排除雪莉逃出组织以后,和有枪且懒得撬锁的暴躁新同伴混在了一起的可能性——这个枪孔,或许是救她的人打的。 前者倒是还好,但要是后者…… 皮斯克神情微肃,抽出枪上膛,然后小心地推开门,步入酒窖查看。 刚走了两步,身后的门忽然嘎吱一声。 皮斯克猛地回过头,正好看到琴酒迎面走近,同时,一只装有消音器的枪被琴酒抬起,抵在了皮斯克的眉心,骇人的寒气扑面而来。 ……是物理意义上的“寒气”。 ——琴酒的黑色风衣上沾有零星湿渍,肩头和帽檐上还堆积着些许尚未融化的雪花,一副在寒风大雪里冻了很久的模样。 他嘴角的笑容也像被冻硬的寒冰,森冷气息挟着杀气扑面而来,琴酒没提雪莉的事,而是冷声质问道:“为什么没立刻杀掉那个记者,处理掉底片?” “……”皮斯克被眉心的冰冷枪口冻得一激灵,“记者?底片?……什么意思?” 琴酒想起自己刚才在天台上等了半晌都没看到雪莉爬上来,反而接到了boss隐含斥责的邮件的事,一瞬间杀意更胜。 他嘴角扯出满含恶意的笑容:“你还没听说么?据说明天早报的头条,将是你在酒卷导演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