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听到“高中生侦探”这个词,本能地看了一眼“江夏”。 紧跟着,想起一路上遇到的江夏的熟人们,他脑中闪过另一道人影,眼角略微一跳。 安室透看向女仆:“……你说的高中生侦探,难道是那个皮肤偏黑的关西侦探?” 女仆立刻领会了他在指谁,摇了摇头:“您说的是服部先生吧。其实来宾名单上原本有他的名字,但听说他最近快要期中考试了,忙着学习,所以寄回了支票,人没有过来。” “……”安室透无声地松了一口气。 然后隐约记起什么,看向“江夏”:“你是不是也快考试了。”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学习…… 说起这个,安室透突然发现,自己很久没看过江夏的成绩单了。江夏当初刚来事务所的时候,安室透查他的相关资料,查出了一沓晃瞎人眼的满分考卷。 ……也不知道现在当了这么久侦探、旷课许久,江夏成绩变得怎么样了。大学入试还是很重要的,可别跟着他混了一阵,从满分混成了不及格…… 基德突然被cue,略微站直。他好歹查过一些江夏的事,冷静道:“不着急,委托比较重要。而且那些知识我看一遍就能记住,问题不大。” 真的江夏披着松田阵平的马甲,在心里暗暗点了一下头:还行,学得挺像…… 旁边,茂木遥史对“期中考试”这种幼稚的话题发出几声嘲笑。 然后他转向女仆:“你们那位喜欢侦探的主人呢?现在我们都已经来了,他也该现身了吧。” 女仆也觉得这场聚会有些奇怪。 她犹豫片刻,摇了摇头:“主人给我的计划表上,没说他什么时候现身……或许他其实没打算出现——这么多天了,我也还一次都没有见到过他。” 茂木遥史一怔:“你也没见过他?” “是的。平时我们都用邮件联系。前几天的面试,嗯……”女仆挑选着合适的形容词,“是一场很奇妙的面试。” ——她不是这户人家的长期仆人,而是临时应聘的、专门负责这场晚宴。 今天,女仆独自一人在这栋阴森森的别墅里等了好一阵,此时难免有点发憷。 面对一群疑惑的侦探,她啃着拇指,小声解释: “这份工作报酬相当优厚,所以来应聘的人很多。我原本很紧张,但是进到面试的房间里之后,发现屋里根本没有面试官,只有一台电脑,电脑桌上摆着晚宴相关的资料。 “到了面试开始的时间,依旧没有人出现,只有电脑屏幕上弹出了一则指令——主人让我仔细阅读桌上的材料。 “我看到一半,忽然听到一阵铃声。再抬起头时,桌面上就弹出了‘你已被录用’的字样……” 一群侦探:“……” ……好敷衍的面试。 难道录取标准,是单纯的看脸?如果真是这样,那确实如她所说,这场面试非常“奇妙”。 江夏默默听完,想起神秘反派们该有的样子,低低笑了一声,把墨镜摘下来放进口袋,说着听上去很对,但实际上完全没用的台词: “看来很难直接见到那位‘主人’了。不过,这样似乎更加有趣……” 听到他说话,女仆小姐略微偏了一下脑袋,看向江夏,有点想问他是谁。 ——没记错的话,眼前这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是在场唯一一个没在宴请名单上出现过的人。所以她对“黑泽佐”完全没有印象。 ……也就是说,不管从哪一方面讲,开着马甲的江夏,都是一个不速之客。 不过,疑问出口前,女仆想了想,感觉直接追问对方的来路似乎不太礼貌。而且那样简直像在赶客,反而容易让人尴尬。 “……”算了,反正这人虽然打扮有点阴沉。但看上去不像什么坏人,而且,如果主人觉得这样不妥,肯定会想办法告诉她,或者直接出面赶客……自己还是不要自作主张了。 她最终什么都没说。 …… 其他侦探也没对江夏的存在提出异议——比起这个看上去威胁性不强的陌生青年,在邀请函上署名“被神遗弃的幻影之子”的怪盗基德,才是他们此行针对的目标。 一群人简单做过自我介绍。江夏在千间婆婆后面报了自己“黑泽佐”的假名,被其他人暂时默认成了千间婆婆的同伴。 江夏经常来这栋别馆,早就已经把各处看熟,如今自在得就像回了家一样。 见其他侦探交流完毕、开始本能地打量周围,他于是也跟着张望了一下。 然后目光很快落在了一群人进来时的门上。 ——大门中央,斜斜溅着一溜深色的印痕,配着陈旧的木门,看上去异常污脏。 江夏刚看了两眼,旁边很自然地传来一句:“这应该是早年的血迹。” 江夏一怔,回过头,看到了背后灵似的安室透:“……” 安室透似乎还没有放弃搭话套情报的打算。 情报人员不管真实性格如何,至少该外向的时候都要能外向起来。 安室透顺利搭上了第一句话后,正准备顺着这个话题,引出自己真正感兴趣的问题。 但这时,大厅一角,却有另一个人接上了他刚才的话。 “——确切来说,应该是以45°角粘附在门上的喷溅状血迹。 “此外,墙上有流柱状血迹、地板上有滴落状血迹……血液几乎遍布了这栋别馆的每一个角落——可见这不是一两个人能够流出来的血量。” 随着不疾不徐的话语声,一个女人从楼梯侧旁的小门里走了出来。 被打断搭讪的安室透蹙了蹙眉,回过头,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侦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