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心怀鬼胎。便是谋算至深处,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以为可以日日看着你,不同你藏着掖着,将我的心思都暴露与你瞧,你自然会懂我。却不想如此生生吓到了你。”
萧彻自她身后将她紧紧抱住,“我懊悔错过了你的及笄礼,气你毫不介意为我张罗,还全无妒忌之心。卫令姿,我后悔了,我不该逼你吓你,我该哄着你惯着你,让你觉得我值得依靠信任。”
脖颈处似落入几滴滚烫的水珠,将卫令姿心口也烧得滚烫起来。
她以为她是他大势下的选择,是他平衡朝堂两派的手段。
她眸中湿润:“萧彻。”
“我在。”
他话语频密,致使她心中词汇枯竭,只觉十分委屈:“你刚刚还在吓我。”
他终于走到卫令姿眼前:“我总想同你说得透一些,可你太聪明,说得太透你反而刻意去学,刻意学来的感情终究不是真感情。”
“你我是夫妻,若要刻意取悦,那便不是夫妻了。”
密室的夜明珠发出耀眼的光芒,他炽热如火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浓烈深情。
此处终归不是说话的地方。
从密室出来,卫令姿再看向内室书案上萧彻未完的画卷时,心中暖流涌动,滋味已是不同。
“其实陛下不必这般的。臣妾说过,以后除非陛下主动开口,否则臣妾不会轻易提起选妃之事的。适才是因为陛下问了,臣妾不得不答……”
想到萧彻为何此时告知她密室的存在,卫令姿顿时心虚,但还是试图诡辩。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想什么。”
萧彻狭目眯起,又深深无奈,“你就等着那些御史们将大道理说一通,叫我无话可说,你便可以不必惹我不快,欢天喜地把事情办了。”
“就算臣妾不这么想,一直将此事压着,那些堂臣言官们辩口利舌,这一天早晚会来的。他们的厉害臣妾领教过,所以陛下做不到承诺的唯一,臣妾也不会心生怨怼。”
眼看心思被戳破,卫令姿也不想再矫情作伪了。
“唯一。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几时食言过?”
萧彻捧起她的脸,似要透过皮相看向她灵魂飘渺处,“不要把自己视作联姻的工具,也不要拿自己做冰凉的棋子,算计我也罢,利用我也罢,只求你不要委屈了自己。”
“阿令,试着相信我。”
面前男子眉目清朗,眸光深邃,关情脉脉,将卫令姿的心跳都瞧得“扑通扑通”雀跃起来。
心神被牵引着,想到那些丹青,想到他的承诺,她不由感动,浅浅一笑:“那陛下的意志一定要比臣妾坚定了。”
得了这句话,萧彻眉宇间的郁结消解开,将卫令姿托起来兴起抱着转了两圈。
待萧彻被劝着平复坐下,卫令姿才恍然发觉,一个用惯心机,城府深沉的人,也会在她面前开心地跟个孩子似的。
深夜时分,卫令姿枕在萧彻手臂,睡意正酣。
萧彻小心抚触着怀中女子的鬓发,轻唤:“阿令?”
“怎么了?”
女子懒懒应着,动下身子寻了个舒适的睡姿。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做?”
“嗯。”
“什么事?”
“……”
女子长睫倏忽一动,终是只闻长夜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