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良月当先为自家主子谢恩。
淑妃反应过来,喜不自胜,忙忙谢恩。
喧闹繁忙的街道,来来往往的行人,时不时经过的马车,四周洋溢着桂花的沁人心脾的馨香,此情此景,实是勾画出一个安居乐业的美好景象。
一辆深蓝车顶的马车在街道上徐徐而行,马车上的人揭开车帘,指节修长,露出淡青色的衣角,衣襟上的竹叶映衬着男子眉目间的谦谦神态,天然自成的温润如玉。
“称心,你在此处等我。”沈酌言叫停了马车,便一人下车穿过人群徐步而去。
称心看着他家少爷径直去往对面品香楼的方向,将马车牵到路边。
终于到了桂花盛开的时节,他家少爷刚下了朝便换了衣衫往这里来,定是要买了送到宫中给钟爱品香楼桂花酥的康华公主的。
不消片刻,沈酌言手中便提着两包精心包叠好的糕点便从品香楼中走出。
一辆马车自沈酌言眼前经过,闻到一股陌生的异香,沈酌言下意识停下脚步,不禁望向马车离开的方向。
只见马车渐渐放缓,最终停驻在离品香楼不远的一处所在。
一个身着鲜红明丽纱裙的曼妙女子揭开马车车帘,女子姿态妖娆,面容柔媚,手中提着绢帕,在身边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随后摆了摆身段,手指抚了抚髻便熟门熟路地入内,也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
再细细打量那辆马车,马车用的紫红如绮丽的靡色车帘,只是缓缓从他身边经过,他都能闻到里头弥漫出来的花露气味。且执马鞍驱策的小厮穿着鲜亮,不似这道街巷寻常路过的马车马夫的装扮。
沈酌言认出,马车停驻的位置正是他们梁国用以接待使臣们的驿站。
意识到事情的不太寻常,沈酌言忙忙侧身询问身边经过的一人:“老伯,请问这是哪家的马车?”
老人闻言不禁狐疑着看了他一眼:“醉伶坊的马车,进去的是醉伶坊的红袖姑娘。”
“还是陈国来的使臣识得美人香,这醉伶坊可是京中出了名的温柔乡。”身边凑热闹的人听到“醉伶坊”三个字不禁也凑了过来一番感叹,言语间掩不住的钦羡。
沈酌言敏锐捕捉到了此人言语中的重点:“陈国的使者?”
“醉伶坊的事情你问我呀,我可都知道。”正在此时,一个不羁的声音在沈酌言近处响起。
沈酌言顺着这道熟悉的声线看去,秦声抚着折扇一脸八卦模样朝着他走来。
“我家侍从说瞧见你了,我还不信呢,”秦声不禁出言打趣,“荣安侯府的沈小侯爷也开始好奇风月之事了?”
自幼时由宫中挑选陪读,如今又在朝中谋得官职,秦声与沈酌言早已成了京中贵胄们口中前程光明的锦绣公子。
后来岁月更迭,不同于沈酌言的风光霁月,秦声却因洒脱不羁,成了京中人士口中的风流人物。
但看沈酌言手中提着品香楼的糕点纸包,又看他正站在品香楼门前,秦声一副对他为何在此的原因十分明了的表情,于是调皮地眨了眨眼:“陈国使臣请的本是醉伶坊的头牌倾城姑娘,不过倾城不待见他,这才请的红袖。”
秦声说着说着,不自觉地连称呼都变得亲切,显然是极为熟稔。
原来,陈国使者在万寿前后已经多次去醉伶坊,不过他不爱留宿,都是让醉伶坊的人到驿站相见。
沈酌言顿觉奇怪:“你的意思是,陈国的使臣还在驿站?”
往年万寿节,陈国与周国都会遣使来贺,这也是应当。可万寿节已过了大半个月,他们理应启程回国了。
陈国来使为何又迟迟逗留?
方才凑热闹的人忍不住插话:“许是贪恋上了醉伶坊吧。”
“今年周国的人早早都走了,就陈国的,倒住了许久了。”
就连秦声都忍不住啧啧称羡:“这陈国使臣这些日子不是去醉伶坊作乐就是去畅乐楼吃饭听曲儿,谁能有他会享乐?”
沈酌言眉头皱起,口中喃喃:“贺寿既毕,何以流连至今……”
“所以我估计啊,他们来可不止贺寿这么简单。”
听到秦声此言,沈酌言沉吟片刻,眼神落到了手中的桂花酥,忽然灵感一现,眸中一亮,拉着秦声便往马车方向:“走!”
两家的公子坐着沈家的马车扬长而去,就留了秦家的侍从站在原地看着马车疾驰的方向久久回不过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