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的呼唤下意识停下脚步,第一眼便瞧见了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公主!”
眼看着卫令姿向着他靠近,沈酌言加快了步子,又反应过来换了称呼:“长公主万福。”
“你怎会来此?”卫令姿顾不得什么问道。一出口便反应过来,那日萧彻的确气急说要让她皇兄将沈酌言换做请降使,竟不是气话!
“是这个……”沈酌言从袖中掏出一物,嗓音温柔如水,“有人将此物送到我手中,我担心长公主安全故而回京,周国大军围城来势汹汹,内外消息难以传达,宫中人人都以为长公主还尚在高陵。”
“大军围城多日,陛下也已决定投降。周国的闻不休却既不攻城又不纳降,后来陛下召见,道是周国将军执意让我出城商议。”
“我料想两桩事有关联。今日出城之后便见到姜迟小将军,他让我换了简便衣衫随他快马来此。我本还担心是周国的诡计,幸而长公主在此。”
眼看自己的随身腰牌出现在沈酌言手中,卫令姿不免心下一惊,脸色也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她自在萧彻身边醒来后便察觉腰牌不见踪影,她一直以为是被萧彻扣下来做阻拦她回宫之用,却原来他还做了旁的用途。
从她醒来开始,萧彻就拿腰牌做了文章。
设法将腰牌送到沈酌言手中,为确认她安全,沈酌言就不得不回到邯都查看情况。再要求更换请降使,引人投鼠忌器,只身前来渝州,任他摆布。
看着沈酌言一无所知便只身犯险,卫令姿忍不住心中愧疚:“萧彻也来了这里。”
闻言,沈酌言原本平和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沈小侯爷今日是以梁国礼部侍郎的身份而来,是否应该与朕的人保持些距离呢?”话音刚落,萧彻推开明池斋的门,悠悠然朝着曲廊走过来。
萧彻步步靠近,卫令姿瞪着他,骤然升起的恼意令她脸颊微微胀红,“他不曾欺辱过你,连话都与你说得少,你做什么要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
萧彻在卫令姿面前站定,冷着脸驳道:“他是梁国荣安侯府的小侯爷,怎么就不相干了?”
察觉到面前之人的不快,沈酌言将卫令姿护到身后,将二人生生隔开对萧彻说道:“是我自己要来的,自然不能算不相干。”
“我且问周国陛下,吾国长公主为何在此?陛下擅自将吾国长公主掳到此处禁锢,就不怕被天下人不耻。”
“沈小侯爷慎言,贵国长公主名节贵重,兹事体大。更何况……”
萧彻紧紧盯着卫令姿,薄唇带着些凉薄的弧度,“她在此处出入自由,随心所欲,何来禁锢之说?”
顺着萧彻的话口,沈酌言不肯退让:“既然如此,请周国陛下莫要阻拦我带吾国长公主离开。”
“沈小侯爷怕是忘了为何来此了?”
萧彻不紧不慢道,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不怒自威,“今日不许提邯城和降表,不然朕就命人将你赶出渝州。沈小侯爷是聪明人,应当更明白何谓顾全大局。”
“他让你轻装便服来此,想来别有用意。”
卫令姿拉住沈酌言衣袖,追问道,“皇兄对降表一事有何想法?邯城如今又是何情况?”
沈酌言摇摇头。
卫令姿松开手,心中也有了定论。
围城多日,城外吊着不肯纳降,城内之人就会担心谈判破裂杀伐临头,不容乐观。
她走到‘罪魁祸首’面前:“萧彻。”
萧彻眸中阴霾顷刻不见:“在呢。”
“时间拖得越久,人心越恐慌,再拖下去,城中资源缺失,当顺从和反抗都让人绝望,只会逼得人不得不破釜沉舟。”卫令姿急切道。
无意识地,卫令姿已经开始顺应请降的趋势。
“沈小侯爷回去时,我会送上礼物以做安抚,必不让他空手而归。”萧彻扫了一眼沈酌言,道。
许是因为他这几日屡屡发狠却又及时出现,抑或是因为事态已经到了这般田地,故而让卫令姿莫名觉得他不会骗她。
沈酌言瞧着此刻的卫令姿略略出神。
卫令姿此时才注意到,萧彻今日不曾束发,只用一个墨玉簪子将头发挽在脑后,身上穿的虽是一身玄黑,却也不是这几日常穿的玉扣华服。
他身上的衣裳料子较绸缎略粗,较棉麻略细,花纹简单,袖口剪裁精简干练,纵是低调寻常的衣料也将他体态衬得极为颀长俊美。
指着萧彻这身装束,卫令姿不禁露出狐疑之色:“你穿成这样做甚?”
“昨夜……听你提及旧事,记起你我过往诸多美好,感慨良多。”
萧彻瞟了眼一边正心神专注的沈酌言,嘴角挑起不怀好意的笑。随后话锋一转,“故而今日上巳节庙会,城中不设宵禁,我打算亲自同你于城中赏玩,再添美好忆想。”
果然,“昨夜”二字一出,沈酌言面色忽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