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接话道:“臣女不敢逾越礼制。宫宴之事,臣女会悉数奏请皇后娘娘,请太后娘娘放心。”
姜太后声线低回,“皇后远道而来,在宫中无亲无故。若觉宫中常日无趣,内务繁琐,待宫宴操持之后便时常唤嫣儿去说说话,做一家人一般。”
“论学养地位,就是比较皇后身边这位程二姑娘,嫣儿也是不差。”
姜太后的视线顺着说话转向程璧。
贵女身份随她而来的程璧未入宫籍,只是依着两国和亲的陪嫁规制简单报备过。
听姜太后能将程璧的姓氏排行说出来,卫令姿忍不住心起波澜,感受玄妙。
待她看到眼前眉眼低顺,花容玉貌的姜嫣,却也只得压下心头惊异,礼数不废回道:“是,臣妾谢太后娘娘体恤。”
这前朝后宫,皆不离姜氏之人。
宫中事上,不说不错。
她初来乍到,在没有摸清眼前人脾气秉性前,她只需恭顺应声、道谢便不会受诟病。
姜太后轻“嗯”着,将视线移到后头的命妇们方向,道:“今日宫中六局的人还要去仪鸾殿拜见,皇后就先回宫,哀家再与各府的夫人们说说话。”
退离安康宫,走在长廊间,卫令姿笑容消失,将绷紧的神经释放下来,才注意到在后头紧眉、心神游离的程璧:“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那个姜姑娘……”程璧口中不觉冒出五个字。
又蓦然回神,目光闪烁道,“回娘娘,我就是在想,今日太后让娘娘在命妇们面前如此久候,那位姜夫人话里话外又不和善,娘娘不生气?”
卫令姿分明听到程璧欲言又止说的是方才初见的姜嫣,生疑她为何改了口。
于是不动声色地说,“她一大早煞有其事跑太后宫中称病,让本宫领着命妇们在外头吹风,用意就是想让她们瞧见本宫无可奈何的样子,当着她们面给本宫一个下马威,本宫若是表现出不快才是如了她的意。”
程璧点头,又说:“诸司女官也该到仪鸾殿了,那娘娘现在是直接回宫吗?”
卫令姿摇头:“绿珠她们会看着办的。孝居百行之先,本宫还没去给先太后进香磕头呢。”
昨日绿珠便问过几个内侍,道是萧彻即位后将这宫里几处宫室修缮过,为便于工部施工,他便下令将奉泰宫留下供奉先太后画像,另外将姜太后安置在这安康宫。
两任太后的宫殿只隔一个宫道,拐过宫廊便到。
奉泰宫外无通报之人,空旷的院中满目的铃兰花开得正合时节,雅而不俗、柔而不媚。靠近细看,铃兰长叶弯折,粉白相间的花顺着枝茎下垂着,像一个个精小的挂铃随风摆动。
“铃兰的花茎汁液都有毒,娘娘小心些。”不远处冒出一个淡漠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