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关氏越说越起劲,“你做不成皇后,以后能居于娘娘之下做个普通妃子,背靠姜家的功绩,皇后娘娘待你也会十分怜恤的。毕竟连你那个因病不能赴宴的母亲,娘娘不也命人照拂着呢。你也不算……”
“你……你想做什么?”小关氏后退两步,被姜嫣忽变的表情吓得气势急转直下。
提到其母姜廖氏,姜嫣终是失了自持。
“谨王侧妃!”恰在此时,有人提着灯从后头走出来。
绿珠定睛,见是程璧。
明明神色难看,语气僵硬,程璧也还是强扯了点笑容出来,“娘娘让我来寻你回殿。侧妃有孕在身,不该更深露重下行走,更不该在此口舌纠缠误了时候,平白惹娘娘与王妃担心,请侧妃随我回殿。”
姜嫣回了思绪,又敛下眉目,对小关氏警示:“进宫赴宴,谨王妃身为王府主母,不对侧妃你言语约束是为过失。凭侧妃方才的话我便可请皇后娘娘做主,斥谨王妃一个御下无方之过,罚跪禁足以示惩戒。”
小关氏忌惮了不少,声线也低了些:“我说的都是事实!”
“姜姑娘,这一趟我领她们去。”程璧瞟到姜嫣衣裙上难掩的酒痕,又对着小关氏道,“请侧妃跟上来,以免迷了路为谨王府生事。”
程璧本是将坠穗送到乐章侯府马车上去的,此时领着女史们入内进酒,还一道将小关氏带了回来。再看小关氏一脸郁闷、女史们目光游移地,卫令姿自然也感觉到不妥。
当下时候,瞧着一众女眷们兴致正浓,也不便声张。
知晓来龙去脉的绿珠不动声色回到卫令姿身边。
正附耳在卫令姿耳边将方才宫廊处的见闻时,一个内侍慌慌张张小跑进仪鸾殿,惹得众人瞠目。
那内侍连滚带爬伏在殿下,上气不接下气:“不……不好了,奉……奉泰宫门……门灾!”
一句话令赵司乐和曲司乐手中一顿,打乱了殿中钟鼓的节奏,歌舞俱停。
内侍喘一口倒三口,惹得众人都急迫心惶猜测起来:“奉泰宫走水了?”
“是……是……”内侍一边说“是”,一边摆手,直看得人着急,“是……奉泰宫的檐柱……断了。”
一时间殿上众人表情皆变,还变得各有不同,有几个直接就坐不住了。
等到内侍终于喘匀了气:“奉泰宫檐柱断裂,西南面宫檐坍塌。太后娘娘被声响吓得不轻,特命奴才前来禀报。”
端阳之日,宫中夜宴,百官命妇尽在宫中,竟起宫檐坍塌之祸。众口悠悠,传出宫外免不得成为天下笑谈。
卫令姿心中也是有些无措,只能故作镇定,起身问道:“可有人受伤?千秋殿那边有人去报了吗”
“回娘娘,陛下那边太后也派人去报了。今日奉泰宫的宫人都被遣到尚食局帮忙,并无人受伤。”内侍回道。
卫令姿再顾不上多问,丢下“宴席暂歇”四字便下了座位,向殿外走去。
程璧绿珠紧随其后,曲司乐放下手中木槌追了上去。
有两个命妇互相对视后带头出了殿,再有举棋不定的此刻也迟疑不得,都跟在后头往奉泰宫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