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如何让朕就范。”
卫令姿被他这突然的情绪转换整得无措,怔楞一下。
警觉间又下意识思忖,觉得萧彻这般确实合乎他的行事风格。
萧彻目光锁定在她眉眼,狭目中的光彩惑人,将她慑得恍惚:“皇后,会帮朕的吧?”
拍案之声传到室外,绿珠不放心微探了头,被程璧眼疾手快拉了一把:“娘娘冷静自持,不会出什么事的。”
尽管这样说,内室良久的安静也还是让二人不安对视起来。
“晨昏定省,详察宫务,关切命妇,处处得宜,还真不负国母身份。”
“臣妾自认尽到了皇后本分。”
“你尽到了皇后的本分,妻子的本分呢?”
萧彻和卫令姿的对话渐渐尖锐,“先梁旧臣,卫氏一族,冯夫人、谨王妃,甚至姜嫣,什么人你都考虑。那朕呢,你把朕放在哪里?”
“臣妾是在为陛下出谋划策啊。臣妾遂陛下心意,与陛下站在一处,错了吗?”
女子之声委屈,“大周祖制所定,朝野都乐见之事,陛下为何执意不松口?姜左丞千秋之论是忠言大义,臣妾不知他究竟哪句话触动陛下逆鳞让陛下不快?”
“这般对待扶龙之臣,不怕天下之人觉得陛下刻薄寡恩、阴私凉薄?”
宫院碗莲下的金色赏鱼也似焦躁起来,在水面没有章法拍起鱼尾。
“这才是皇后心里话吧?”
“是天下之人觉得朕刻薄寡恩,还是你觉得朕刻薄寡恩?”
听到此处,若非程璧狠狠拽着,绿珠该是就要直接冲进去拦着她家主子口不择言了。
环顾四下,院中洒扫收拾的宫人也停下了动作。
程璧锁着眉,对着竖起耳朵的宫人忙忙摆手,示意她们走开一些。
侍女们退到凤仪宫外,内室的争辩还未停止。
“江山兴废有数,天家皇室,终究是活给天下百姓看的。”
“江山兴废,朕会担待!”
“青史留笔,盖棺定论,陛下如何担待?”
话音刚落,一个东西砸落地上,发出强烈的碎裂声响,打破此时寒噤的凤仪宫。
帝后二人离得老远,皆是面红耳赤。花瓶崩裂,碎片花枝凌乱撒了一地。
程璧与绿珠对视,不约而同冲进去看到的便是这狼藉模样。
冲是冲了,她们却没有想过如何应对这样的突发情况。
“娘娘?”程璧也被眼前景象吓到了。
写着名单的纸张此时也落在地上,部分字迹被花瓶碎裂流出的水打湿晕开。
绿珠噤若寒蝉,挪了挪步子,试图缓和一下气氛:“娘……娘娘还是与陛下先用膳?”
“居心不明的膳食,朕吃不下!”萧彻气极,当即便唤着王密,疾步出了凤仪宫。
外头听墙角的宫人吓得不行,直接在萧彻身影经过时扑在地上。
绿珠被帝王一句话说得惊魂未定:“娘娘……不是说今夜是劝陛下来的……”
“他这般自行其是,本宫劝不动。”卫令姿秀眉倒竖。
卫令姿被程璧扶着坐到榻上顺气,心中只想着萧彻适才同她说的打算。
他让她站在姜汲的立场劝他,惹他拂袖而去。闹出大的动静,明日朝堂之上众人便会跟着姜汲一同逼迫于他,他便好顺势同意众人的进言。
今后如真有一日要削姜家之权时,凭此策动跋扈行径也可成为一罪。
她信他思虑缜密,定有后招,便真的随他做了这戏。
连那花瓶,都是她亲眼看着萧彻砸下去的。
直至入睡,卫令姿都坚信秋决观刑之事会在第二日尘埃落定。
可谁承想,她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反成了被置火炙烤的那个人!
她被萧彻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