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就要发作,另一个穿着女官服饰的人从身后拽住:“苗典正?”
苗典正怔怔看向可怜的女子:“她在求死……”
“尚宫大人,凤仪宫的人找来了!”暗室门从外面推开。
红珠黯淡无光的眼睛里忽然亮了起来。冷风跟着光亮一起,再次打到红珠浑身湿透的身上,也打到了暗室里十几个不可置信的脸上。
内侍们将殿门撞开,顶着门的女史力量不敌,被门弹开,踉跄数米。
“拿下!”
程璧发令,命内侍一拥而进,将顶门的女史按倒在地。从她脚下位置一眼看去,前殿、正殿、四处偏殿、两间耳房,通向都是破敝不堪:“人在哪里?”
“啊!”此时,红珠痛苦扬长的哀嚎声从东边耳房传出来。
程璧带人循声冲进去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红珠抱着圆凳卧倒在地,身上乌湿,手中渗血,右手小拇指向后弯折,脸上因痛意滴答落下的冷汗与地面淌着的凉水碰撞相溅。
“她们……要陷害……皇后。”
钱尚宫的人一下子拦在程璧前面:“司簿房薛红珠偷窃,本官昨夜是当着众人的面在她住处翻出来财物,人证物证确凿。她不肯认罪还胆大妄为、强行攀咬本官,罪加一等。”
“把人都扣下,不许任何人走出这里。”钱尚宫职权压人之际,暗室外传来卫令姿的强硬吩咐。高不可攀的清冷之音,自带一股神圣不容冒犯的威严。
卫令姿身后跟着两排负责凤仪宫守卫之责的宫卫。
阻拦的人被宫卫直接出手压制,尊卑高下立判。
一个小小耳房,狼藉一片。
解下身上的披风,直接抱住此刻都是破碎感的红珠,卫令姿只觉心头好似堵了个石头,说出的话都无比沉重:“把人小心送回凤仪宫,请太医!”
程璧连忙和宫人搭手,将红珠小心翼翼支撑起来。
钱尚宫强挣无果,愤怒嘶吼:“皇后娘娘,您这是在阻挠臣审问犯人?”
“审问犯人,不将人带到宫正司?缘何在此动用私刑?”一人在宫人间站出来,正是从前在先梁任职的荀司正。
“荀司正,你会怎么办?”卫令姿咬字,手心不自觉掐出红印。
“钱尚宫说,财物是当着众人的面翻出来的?这财物本属何人,当着的众人又是哪些人?谁去通报让这众人知晓的?又是谁这般心细翻出来的?将她们分开审问,总有破绽。”
荀司正句句清醒,句句清晰。
被制服住的女史们都似被点到一般,吓得一声都不敢哼。
“臣乃先太后亲自指令尚宫,皇后娘娘当真如此不管不顾?”
面对钱尚宫的言语正告,卫令姿置若罔闻:“照你说的做。本宫只想知道,需时多久。”
“若用臣的手段,嘴巴紧的约莫两个时辰。”
“太久了。”
“那就请娘娘着人从冰库中取两块整冰,冰刑加身,一般女子绝熬不过半个时辰。”
听到“冰刑”二字,钱尚宫身边最近的苗典正脚下晃了晃。
卫令姿从腰间掏出一物:“执本宫令牌,如本宫亲临,需要什么,要审何人,你只管大胆去办。一个时辰内审出结果传话到凤仪宫,你就是宫正司的正五品宫正。”
象征后宫之主的凤纹令牌在它主人手中闪着凌厉的光芒。
荀司正接过郑重应声:“请娘娘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