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字。
放下笔后，她竟还拎起那张纸，放在面前鼓起腮帮子来回地吹着，企图将纸上多余的墨吹干，未曾想那墨竟会顺势而下，滑出几道长长的墨迹。
“啊啊啊！怎会这样？！”华玉真慌得手忙脚乱。
“噗哧！”
李景衡忍不住笑了出来，清冷俊逸的面容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少女本就慌乱的心莫名跳动的越发厉害。
还未等他收敛起笑容，纸上的墨却不偏不倚地滴落在他方才翻阅的清单上，屋内霎时安静了下来，只听得火炉中炭火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殿下，吴府又抄出一批珍宝，衙门的人猜是西戎王族的东西，但他们也不敢肯定，让属下带回来鉴别。”
柳笙戈一边拍着身上的积雪，一边径直走进内室后，敏锐的他顿觉气氛略为微妙，抬头望向他俩，三人面面相觑。
李景衡最先反应过来，一把合上册子，低头清咳一声后问道：“是何物？”
华玉真也慌忙将染乱七八糟的纸卷了起来，藏在棉袍的袖子里。
这时，十几个衙役合力抬着两只沉重的大箱子走了进来，放在地上后，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柳笙戈没有答话，只是眼角含笑地睨了一眼华玉真，尔后才慢悠悠地掀开箱子，朝华玉真问道：“不知玉真侍读还记不记得此物？”
只见两只箱子里堆满了璀璨夺目的珠宝珍饰，其中一只箱子的最上层，居然摆放着一件柔软雪白狐裘大氅，华玉真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唇，她扭头看向李景衡，待得到对方肯定的颔首后，她才惊喜地走上前去。
不知是否太过于激动，华玉真走过去时似乎步伐不稳，身子向右侧晃了一下。
见少女一脸欣喜地抚摸着那件大氅，李景衡沉默了半晌后说道：“洛都运来银丝炭还需多等几日才到，夜里越发冻人，这件狐裘大氅虽是赃物，你也暂且拿回房里去，免得夜里受寒。”
“这是赃物？”华玉真疑惑地看向他。
柳笙戈解释道：“先前与你定下婚约的吴家，竟向西戎人走私兵器，通番卖国，殿下已责令将其抄家，府里的所有物品皆是赃物。”
“这……他们竟这般可恶，虽然我先前就觉得吴家人可恶，但没想到他们竟敢做出卖国这种罪大恶极的事。”
华玉真睁大双眼看向那两箱奇珍异宝，原本天真无邪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厌恶与惊骇，抱着狐裘大氅的手也颤抖着后慢慢缩了回去。
“这件大氅原是本王从呼延贡战身上打下来的战利品，本王将它送给了你便是你的东西，如今被吴家人夺去成了赃物，既然你不喜欢了，本王与你交换如何？”
李景衡说着便从座上站了起来，拿出今早穿的玄色狐毛大氅，披在少女应是因为害怕而瑟缩的肩膀上。
“不是的。”
出乎李景衡的意料，华玉真竟侧过肩膀，身子从他手中玄色大氅滑过。
华玉真一把抱起箱子里的狐裘大氅，水盈盈的双眸闪着点点亮光，她说道：“殿下说的没错，殿下送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了，就算是被人夺走，也依旧是我的，这无论是谁都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