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的,没处理过。要是打理好了放在咱们上京城卖,的确是个贵价钱。
等闲谁又吃得着这个。怪不得这群猴崽儿们一操练完就往这边跑。还说是熊呢,我看他们啊,是把那熊百八十年的家底都要给掏光!”
一行人笑了起来。
吴忧乍一看到桑榆想起那夜的事情来,更有些不好意思,便刻意往旁边站的远了些。
桑榆注意到他动作,低头便问:“红鹭带你来的?”
“嗯。”
一行人慢慢往前走着。吴忧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儿,想要邀功却不知从何说起。桑榆比他高出许多。两个人的影子落在秋日被太阳打的泛出一层艳恋秋光的草地上。
这儿是一片山谷。下边有河有溪,西面极窄。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才不大有人往这边这边来饮马洗衣。
吴忧往前方望去。那高大的悬崖峭壁上垂着一条条的绳子,上面有许多小黑点儿。那是带了刀具割蜜的人。下面都系着巨大的线编出来的竹框。
“当真是壮观,”宋副将摸着胡须感慨道:“说来惭愧,我从小在江南水乡长大,虽说这些年跟着将军南征北战的见识过不少奇观奇景,可这样的场面却真是头一次见。
往常深夜苦读之时。曾读过一本游记。上面便有高原处攀岩采蜜的故事,当时便觉得穷极想象也看不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场景,如今可算是见着真的了。”
吴忧仰着头,呆呆的睁大了眼。看着一个一个密密麻麻牢牢建造在山崖峭壁下的蜂巢。有的大如磨盘,怕是完整取下,几个人能抱不住。
有那小些的也足以令人侧目,挤挤挨挨的。那蜂巢的断口处浓稠的蜂蜜便就那样流淌着下来。有拿不讲究的,随手一抹,便得了一嘴甜。
这就是自然之力的鬼斧神工了。
吴忧就那样看着。她觉得身上有什么桎梏慢慢松脱了。她记事以来最熟悉的便是青云巷,所长走的也不过三条街,若没有什么意外,她会一直在青云巷,生老病死皆在此处,衣食住行那三条街什么都能满足。
如果没有这场意外,她是不会走出京城。也没有机会看到这远方的湖光山色,看到这奇峰异景。看到那粗犷质硬的岩石,看到淙淙流过的小溪。
看到搬运着推车的汉子们光着膀子,流下的汗水和脸上洋溢的笑容。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许多。
“怎么了?”桑榆看她发着呆不说话。以为他是想吃,又怕里面有虫子。只能干看着。 正好一辆独轮车从他们这边走过,桑榆叫住了那车,从衣襟中拿出一方帕子来,令他们打开了桶盖。
许多蜜蜂应声而出,嗡嗡嗡的在众人身边缠绕不休,吴忧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桑榆捡了一块儿,拿帕子垫了递给吴忧:“我看过了,这个里边没东西,拿帕子垫着,免得脏了手。”
吴忧接过桑榆手中的蜂蜜,心里反思是不是自己做这个小厮太不称职了。
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咬了一口,随即眼神亮晶晶的望向桑榆。
一看她这样子,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吃吧,回头我让他们挑好的送进营帐中。”
吴忧使劲点头。
便是云翔记的点心,他也舍不得用这么好的蜂蜜!
吴忧正吃着,前方突然传来骚动。跟来的长随忙问:“前面怎么了?”
“哎呀,快跑吧。那马蜂蜇人呢,可凶了!”
那人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说。
几人面面相觑,长随奇道:“不是刚才还没事儿的么?”
“那谁知道他们抽什么风,快跑快跑,省得待会儿被蛰了上军医那拿药药都不够!”
正说话间,蜂群倏然而至!逼的那群粗大汉子哭爹喊娘,有的甚至拿出刀剑乱劈乱砍,有的干脆脱了外袍,只把那头脸一兜,没头脑的一顿冲撞。”
吴忧看见那么多马蜂过来,腿顿时都吓软了,她之前在马上颠的厉害。小腿肚这会儿还发颤呢。第一反应便是想抱头蹲下。
没想到被人流一冲,也辨不清东南西北了。谁知道那马蜂来势汹汹。原本感觉只有松散的几支,还很不敢怎么近人身边。结果这会儿不知道是有了帮手还是怎么地,一股脑的全往她身边来。
逼得她不得不发足狂奔,一面跑一面挥袖扑打着往身上扑的马蜂。没一会儿便觉得手臂脖颈热辣刺痛。吴忧急的眼泪迸出,想着干脆找个泥地儿趴下打个滚算了。到处都是草,离那西边还有一大段距离呢。
眼见着前后左右皆被夹攻,躲无可躲。忽而兜头蒙下一块布来。她被人掂了起来放在马背上。在草地上疾驰而过,直奔回营。
等到了帐篷,掀开了蒙盖着头脸的布料。才发觉是桑榆的外袍。
桑榆一面查看她的伤势。一面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去拿药箱来。”
吴忧只觉得手上脸上脖颈上火辣辣的疼。眼瞅着手背上拱了半个鸡蛋大小的红包,登时什么也顾不得想了。只一脸委屈的哭。
“疼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