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吃了糖可就不许哭了,”油黄的糖纸被展开,泛黄的糖粒被塞入口中。
文晏吸了吸鼻子。
“下回,青淮寻法子帮小姐教训她们,”青淮扶起地上的文晏,石子浅嵌在文晏手心,他轻轻掸去她手心的小石子。
他瞥见旁侧被砸到竹子上四分五裂的瓷瓶,嘴角勾起,小姐哭起来,还算好看。
文晏弯腰,去拾那瓷瓶的碎片。
青淮眸子一暗,大掌握住她腕间,低声唤道,“小姐,别捡了,”
“是司业大人的好心,”文晏向来如此,胆子小,不好热闹,性子冷,但知道谁对她好,便会加倍地对那人好。
这药瓶对司业大人或许不算什么,但对她来说,那便是很重要的东西,就算是被打破,她也想去尽力修补好,即使药粉已经散尽。
“青淮,你也莫要去报复人,”文晏想了许久,还是决定说出来,“学政大人说了,若是打架,可是要下山的,我不能下山的......若是你想下山,那......且当我没说,”
“放心,”青淮敲了敲文晏的发顶,“青淮会偷偷的,”
“那也不好,”文晏将碎瓷片捧于手心,“我还要去半山腰寻傅靖,你要与我一同去吗?”
忽地比自己大许多的手掌悬于她手背下面,文晏讶然,她唇微张,抬头一看。
男人面具下的嘴角咧开,看着很是阳光,“我来拿吧,别划伤手,”
文晏本是自己能做便不麻烦别人的那类人,但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双手一张一合,就将碎瓷片放到了青淮手上。
等自己反应过来时,手心已是空空如也,男人越过他她竹林另一侧出口走去,“不是去半山腰吗,走吧小姐,”
文晏有些懊恼地放下双手在身前捏了捏袖口,低声应着他,跟在他后面。
不过一会,视野忽地变得开阔,穿过那竹林竟看得到全城的景观,傅靖听到脚步声,回头一望,见他二人,她有些疑惑地望了青淮一眼,又移开目光,“晏晏,快来,你父亲在那呢,”
文晏上前两步,踮起脚尖往外看,城中街上是一长串的军队,那为首、身着铁盔甲的两人,正是她父兄。
城中正敲锣打鼓,欢送二人,商贩将街道让了出来,不然来送行的百姓们,只怕要将城内堵得水泄不通了。
“英姿飒爽,不愧是我傅靖看上的好男儿,”傅靖拍拍胸脯,很是自豪。
文晏点点头,傅靖所说确实,虽隔得很远,看不真切,但隐隐可见,文泉骑于马上,腰板挺直,墨发高束,不见人脸,但气质已是超脱凡人。队伍走得极快,不过半会,便已出城,只看得见末尾几个小黑点了,早不见父兄了。
“看不见了,走吧,”傅靖叹了口气,“诶文晏,你方才去哪了,怎的这么久才来,”
“还有,你身边何时多了这么一个男人,”傅靖回头望了望行为诡异的男人,戴着面具,手上还捧着一手碎瓷片。
“是府上派的伴读,怕我一人不安全,”文晏侧头解释。
“别怕,往后我也可以保护你,”傅靖大力拍了拍文晏的肩膀。
傅靖觉着,这男人看起来才不安全呢。
文晏无奈笑笑,被傅靖一拍,往前踉跄了两下,心想她的力气怎么这般大。
午休过后,便是技击课,那肥大的学子服不便于活动,几人于后房换上特制的术服。
文晏扎紧腰间的束带,绑好胸前的护甲,便见傅靖蹦蹦跳跳跑来,“晏晏,今日学弓箭!”
“上节课提督没来,便接着上那算术,可把我憋坏了,技击课是我最喜欢的课了,不枉我等了这几日,快看我拿的弓箭,”傅靖递来一弓,弓身是富有弹性的竹条,两端用绳索栓起来,使之呈弦状。
“多谢,”文晏接过,稍试了一把,她力气小,竟连弓也拉不出多大的弧度来。
不过无涯学府比国子监就好在这,除却学习儒学,学府内还开设了水墨、器乐、技击等课。又妙在,学子们竟真能全面发展,在不输学识的同时,又强身健体。
无涯学府自成立以来,盛誉入京,故朝中也派遣各官员来管辖,后无涯学府便发展成朝中所属的学府,在原有制度的基础上,也做了些改动,对于有入朝为官想法的人,若是能在学府三年都保持名列前茅,便可直接入朝为官,故大家每节课都不敢松懈。
文晏也早从系统那了解了学府制度,技击课她自然也不能落下。
一众人站于竹林里,提督大人立于前方,“今日,我们学习射箭,”
“看准了,左手握住弓的中部,”提督侧过身展示给众人看。
“右手持箭,”他由身后的箭筒中取出一支长箭。
“将箭的尾部搭到弓的绳上,前端搭在左拳上,右手用力往后拉,右手松开箭时,箭可借助弓的弹力飞向前方,”话音一落,提督手上的箭好似生风,咻地一声便落到十米外的箭靶红心处。
众人叹声一片,响起掌声。
“可觉好玩?”提督背手于身后持弓。
“提督大人,我们要练习多久,才能像您这般?”有胆大的男学子跳出来问道。
“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五载,这还是在勤加练习的情况下,不过,你们只需学个大概,”提督来回踱步,“今日,便练习开弓,何时能将弓拉满,何时进行下一步,”
话罢,四周的人便各自散开练习去了。
好在大家都不太能将弓拉满,文晏有些庆幸,但也有人一把就拉满了,比如傅靖,她似乎天生大力,只轻轻一拉,那弓便弯下,指头粗的绳索也被拉弯。
再比如青淮,这文晏倒不是很意外,毕竟他就是个小侍卫,有点武艺傍身的。
这节课提督所给任务便是拉满弓,完成的人便可自由活动了。
于是文晏就荣升成了傅靖与青淮二人的教学对象,二对一,文晏倒是不亏。
“不对,晏晏,你再抬高些,这样好使劲,我就是这样的,”傅靖抬起文晏握弓的手,凭着自己的经验指挥着。
文晏手掌握着缰绳,使劲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