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晏险些被粥呛到,她实在没想到秦思淮会问这样的问题,这夫君本就不存在,他哪里能见到。
“......我也不骗你了秦同窗,我一女子出门在外,多有危险,所以只得捏造一个夫君,方能安心一些,”文晏端着手里的凉粥,想了半晌,还是决定告诉他真相,秦同窗应当不是那种人。
秦思淮早就知道那夫君是她骗他的,却未想到背后是这层原因,一时有些心疼。
“倒是秦同窗,昨日为何深夜入我院子,又为何身受重伤呢?”文晏拿起木勺,在白粥里搅拌使其变凉。
“既然文同窗也不避讳,我也就直说了,”秦思淮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来此为质,可琅朝表面求和,实际暗中筹备兵力,打算一举收复岚朝,”
“那你......”文晏惊觉,手中搅拌清粥的勺子一歪,他怎么将这种事直接说出来了,她.....并不想知道这么多啊。
“我知道,你定是想问,一旦琅朝起兵,我不就有性命之忧了吗?的确如此,但我的性命,本就是不被在意的,我父亲之所以在诸多皇子中选择我,便是因为我身体孱弱,没有价值,而作为质子,使岚王降低戒心,便是我唯一能给他带来的用处,”秦思淮眼睑低垂,似乎有些沮丧。
“如今深得父亲重用的是我的大哥,我偶然得知父兄所谋划之事,便传信阻止,却未想到,他们害怕我暴露消息,打算对我下毒,让我长久昏迷,”秦思淮握着瓷碗的手掌攥紧了些,手背的脉络隐隐现出。
“这......那你为何会出现在城西郊外?皇宫分明在城东啊,”文晏对他所说之话半信半疑,毫不掩饰地提出自己的疑惑。
秦思淮忽地被呛,又开口道,“虽我势力绵薄,但手底下尚有自己的心腹,我心腹带我逃至城西,以自身为饵方才让我逃过一命,至今也不知其下落,”
秦思淮指尖在瓷碗上摩挲,就牺牲一下尤苏好了。
文晏又打量了他好几眼,他面上表情真诚,倒不像是说的假话,但皇宫守卫森严,刺客岂是那么容易便能进去的?再说,更安全的地方也该是皇宫,那里一呼喊不就有禁卫守卫吗,何苦跑到这城西来?
但文晏没再问,将粥喝完,“那接下来,秦同窗是不是该回宫去查查身边人了,这般便容易被偷袭,得清清身侧之人了,”
秦思淮没想到文晏这么快就开始赶人了,他握拳在口前,微微咳嗽,“文同窗,此时我心腹尚不知所踪,我一人行动,多有危险,这几日恐怕得在你这借宿了,”“
什么?文晏险些没握住手中的瓷碗,在这借宿?没开玩笑吧,这合适吗?
“文姑娘一女子独自住,也确实有危险,我可假冒你夫君,”秦思淮状似有些为难地开口。
文晏表情有一丝绷不住了,有没有一种可能,现在只是他一个人发现了这个秘密,其实无伤大雅。
“那个,我这屋子小,只怕住不下,”文晏动了动唇,眼神暗示他,这拒绝应该够委婉了吧。
“无碍,我自幼便不是锦衣玉食所长大,这般条件,我尚可以接受,且文同窗这离皇宫甚远,想来那些人也想不到我会在这,安全得很,往后几日,怕是要麻烦文姑娘了,”秦思淮没有离开的意思。
“那,宫里人不会寻你吗?”文晏皱眉,那岂不是她去登学,而秦思淮留在这......看,看家?
“自是会寻的,待我寻到我心腹,确认情况安全,我便会回去了,文同窗,似乎很担心我会赖在这?”秦思淮随意地开口。
确实有点担心......文晏抬眼望向秦思淮,不知他所说是否为真,但好歹是个殿下,也没有什么理由加害自己,身世若是真的,也确实有些可怜......
罢了,就留他在这暂住几天吧。
文晏点点头,“那好吧,你莫要到处乱走,省得我这小屋子被刺客掀了去,”
“自是不会的,多谢文同窗,还望文同窗帮我在祭酒那请几天假,”秦思淮微微颔首,压不住眼角得逞的笑意。
“还有,若是有人敲门,你也莫要回应,若是睡觉的话......我这堪堪也就一张床榻,看在你受伤的份上,就......给你睡吧,我,我睡那坐椅上便好,”文晏又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样孤男寡女有些不好,“既你住在我这,我不求你帮我分担租赁金,但,但我买帘子的钱,你可要出,”
“好,”秦思淮无奈笑笑,留下来便好,钱他并不缺。
文晏埋头吃着碗里已凉的粥,三两下便解决打算出门去了,“秦同窗,你可需要什么东西,我要去早市买东西,”
“忘了,还有一事要麻烦你,文同窗,可否帮我将这黄丝带挂至凤阳楼二楼靠窗阳台处,”秦思淮将黄色的丝绸带子递到文晏手边。
“......”她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真有,她没问那是啥,知道的东西越少,她越安全。
文晏点头,接过,便出门了。因着秦思淮早上将食材用得差不多了,文晏上早市买了些这两日的肉菜,不过他做的确实味道不错,倒不像是那些皇子,十指不沾阳春水,又念着秦思淮受伤,她还帮他买了大补的排骨,想着明日便要去唐府为唐老爷过寿,文晏用自己为数不多的银两给老人家买了串菩提串。
上回去唐府时,她便观察到府上装潢多朴素,但架上摆有许多菩萨像,虽说唐府出了个都统,但唐大老爷还是有些信奉佛祖的,希望他老人家会喜欢。
文晏拎着一大袋东西,走到城西,才刚拐过弯,就见秦思淮顶着一粗壮男人,将他反手压制在墙边。
手上的东西险些掉了,文晏赶忙过去,“秦思淮,这是怎么了?”
“文姑娘,你家何时有了这么一个男人,”那大汉转过脸来,文晏皱眉,是隔壁屠夫的儿子季磊,她已注意到他许多回了,因为每次她回家时,都会看见季磊在自己院子门口晃悠,还三番两次旁敲侧击问她的夫君,都被她打马哈给忽悠过去了。
今日是怎么回事?
“晏晏,此人在院门口来回走动,行踪诡异,我便将他抓起来了,”秦思淮眼一眯,更加用力地将季磊压制在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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