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草惊蛇,真是蠢透了!
不过——
想起一件事,褚瑶忽然又拧起了眉头。
在唐国公府那天,阿芜脸上带着面帘,她没认出也就罢了,怎么阿芜竟好似也不认识她?
褚瑶双眸微微眯了眯,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只是不太确定,仍旧还需要验证一下。
是日下午。
褚瑶去了永兴坊,这次,她是直接坐着府里的马车去的,并未遮掩。
她来的时间正巧,阿芜刚刚出摊,正拎着木桶将卤好的卤味倒出来摆放分盘。
察觉到有人走近,阿芜一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一边招呼道:“客官稍等,马上就摆好了。”
褚瑶定定看着阿芜没有说话,倒是阿芜收拾完后,抬头看见她忽地脸上一惊:“是你!”
褚瑶瞳孔地震:“你认识我?”
阿芜眨了眨眼,疑惑了一瞬,不过很快就恍然大悟了,那天她打扮得和今天不太一样,贺夫人许是没认出来吧。
“我是阿芜,我们在唐国公府见过的,您还帮我解了围呢。”
这可是位心地善良的夫人呢。
阿芜朝她笑得很是感激。
褚瑶:“……”
吓死她了,她还以为……
褚瑶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阿芜是因为什么原因忘记的,但她好像确实不认识她。
想到这,褚瑶在看向阿芜时显然放松了许多。
“听说,你在找你的家人?”褚瑶再度试探地问道。
“您怎么知道?”
阿芜骤然瞪大了双眼。
她要找家人的事情,也是最近才找了走南闯北的镖师询问了一下,她没有记忆,唯一能确定的便是脸上的伤乃是烧伤,只能塞了银子拜托镖师走镖的时候帮忙沿路打听打听,有没有多年前家中失火,并且走失了女儿的人家。
这事说到底,就是大海捞针,她自己都没抱什么希望。
可是……她明明只拜托了镖师,贺夫人怎么会知道这个事情?
阿芜心头满是不解。
褚瑶沉默,阿芜惊讶又苦涩的表情不似作假。
看来,她好像真的把过去都忘了,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
确定了自己想要知道的,褚瑶笑了笑:“偶然听说罢了。”
说罢,她又随手指了几样卤菜道:“这几样一样都给我称一些吧。”
“好嘞。”
因着褚瑶之前帮过她,阿芜还特地每样都多夹了不少。
褚瑶看见心中冷笑。
耍小聪明,只怕她这生意也做不了多久。
只是冷笑归冷笑,怀揣着曾经高高在上的人如今却要靠她施舍的隐秘快感,褚瑶并没有揭穿她。
“多少钱?”褚瑶问道。
阿芜连连摆手,笑得很是真挚:“不用钱,这些就当是我请您的
。()”
算盘落空,褚瑶冷脸,不甘心再度问道:多少钱?◆()_[(()”
“真的不用给钱的,上次您帮我,我都没机会感谢您,小小心意,还望您不要嫌弃。”
褚瑶:“……”
凭什么不要钱!这人搁她面前装什么大方,她难道还付不起么?看不起谁呢!
褚瑶心堵,那隐秘的快感化作了泡沫,还反过来狠狠扇了她一巴掌,这令她很是不爽。
有一种卑劣心思被拖至阳光下公开处刑的感觉。
褚瑶翻开随身的钱袋,不行,今天这钱她一定要付!
“您真的真的不用给我钱的。”
“那怎么行,你这小生意也不容易。”
“看您说的,这都是我自己的做的,请您吃一顿还是不成问题的。”
……
“阿芜、阿芜!”
正当褚瑶和阿芜相互推过来推过去的时候,一位老婆婆找了过来。
“可算是见到你了,这几天都没遇上你,我家里又有事走不开,阿芜我告诉你,前几天有个奇怪的女的,她——”
“哦!”王阿婆说到一半忽然看见褚瑶,插在腰上的手当即便激动地朝她指了过去:“她她她……是她就是她!”
!!!!!
褚瑶身体动得比脑子还快,立马就背过了身去,心中惊骇不已,天杀的!这都能遇上?
王阿婆见她闪躲,一下子就神气了起来,蹭蹭地就站上了道德至高地,上手强硬地拽着褚瑶的胳膊将她给扳转了过来:“你还躲?你这疯婆娘化成灰我都认识你!”
褚瑶凶狠抬头,骂谁疯婆娘呢!
“你再说一遍?”
“哦呦嚯!你还有脸跟我大小声?”王阿婆双手叉腰:“你就说,那天鬼鬼祟祟的是不是你!”
褚瑶瞪眼,她就跟她打听了个人,哪里就鬼鬼祟祟了?
关键,这老婆子还收钱了,跟她说话就这态度?
褚瑶简直快要气疯了,偏生还不能辩驳,一旦争辩起来,这其中的细节可经不起深究。
她怒视着不讲理的老婆子,憋得火冒三丈,胸口更是剧烈起伏不止。
然而屋漏偏逢下雨——
“发生何事?”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褚大人。”阿芜看见来人,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心中却忍不住嘀咕,这褚大人下值的时间,真是一天比一天早了……
见到褚晏身上穿的官袍,原本被褚瑶瞪视得有点气焰下行的王阿婆登时又来劲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人是个什么官,但管他呢,是个官就行了。
她甩开褚瑶,绕到褚晏边上,指着褚瑶就是一顿控告:“大人,这疯婆娘想要谋害阿芜!”
先盖个大帽子,往严重了说,免得这官老爷嫌事情太小不愿管。
王阿婆有自己的小九九。
此言一出,阿芜被吓了一跳,褚瑶则是被吓了一
() 大跳!
“你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