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宝般小心翼翼的将它收了起来。
两人静默的站了片刻,一阵风吹过,虽然并不热烈,裴清元却也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睛,
“一年中,殿下最喜欢哪一个月份?”
萧泽煦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但依旧很配合的思考了片刻,“若无战事,每月都甚好,若有战事,百姓流离失所,军中将士生死难测,自然是不好。”
裴清元撇了撇嘴,觉得这个回答无趣的很,殿下还真是时刻都在忧国忧民,一点情趣也没有。
但,这才是心怀天下,不求名利的萧泽煦。
“那殿下猜猜,我最喜欢的是哪一月?”
“腊月?”
“为何?”
“每到冬日,你时常盼望着下雪。”
其实他说的很有道理,裴清元虽然畏冷,但却是极其喜欢下雪的,的确是每到冬日,不管是在外出征,还是在府中,她都十分盼望下雪。
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不对,殿下猜错了,我最喜欢的,是四月。”
他略显疑惑,也很好奇,皱了皱眉反问:“四月?为何是四月?”
因为四月春风和煦,阳光温暖,四月百花齐盛,因为殿下生在四月。
因为殿下就是人间四月天。
当然,这些话,只能藏在心里。
“因为这人间的四月,阳光明媚,百花盛开,甚好甚好。”
他笑了笑,没再说话,转而又看向那山腰盛开的正艳的桃林。
等了好一会儿,已经是晌午了,裴夫人他们才从佛堂里出来,师太本是要留他们吃一顿斋饭的,裴夫人拒绝了师太的好意,想着今日是殿下的生辰,虽然殿下从不过生辰,但作为长辈,又从小看着他长大,该做的还是要默默为他做。
裴夫人第一次见萧泽煦时,心中就十分怜悯,一个九岁的孩子,远离都宁来到这南疆,母氏王姓一族遭奸人陷害,满门惨死,妹妹又被禁闭宫中。
萧泽煦来到裴府的那日,南疆正巧下初雪,鹅毛大的雪花一片片往下落,那孩子脸色苍白,便连嘴唇也毫无半点血色,眼睛更是空洞的像一个无边的黑洞,绝望至极。
裴家一众人跪在地上,等待着随行而来的公公宣读圣旨,那公公念完,转身的一瞬间,那孩子直直的倒了下来,险些砸在地上,幸而裴行之眼疾手快,反应迅速,一下子上前接住了。
同样是做母亲的,哪里见得一个孩子受这般苦难,裴夫人心中难受极了。
她从来都是把萧泽煦当自己的孩子看待,吃穿住样样都是最好的,比自己的两个孩子还要好,为的就是希望能给他些绵薄的温暖,只要他能健康成长便好。
师太见她拒绝了,便也没有多挽留,只是在他们一行人将要离开的时候,叫住了裴清元。
“这位将军请留步。”
裴清元稍有些诧异,自己与这位师太并未见过,师太为何要单独叫住自己?莫非是师太当真不喜欢身上站了鲜血的人来这佛门圣地?
她恭敬的向那师太行了个礼,礼貌问道:“师太可是有何吩咐?”
师太抬眸瞥了她一眼,露出来一个慈祥的笑容,“将军心中有执念,只怕是难逃波折,贫尼此鸳鸯玉佩赠于你,你可将这其中的一块赠于心仪之人,便是到了来生,也可......”
师太的话说到一半,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倒是惹得裴清元十分好奇,忍不住追问道:“师太为何不说下去?可是有何不便?但说无妨。”
师太摇了摇头,浅笑道:“世事轮回,一切皆有道,贫尼不便多说,将军切记将它收好。”
“既是如此,清元便谢过师太了。”
晚膳过后,萧泽煦本来是要回军营的,但萧柠月和裴夫人极力挽留,军中本就无事,他便爽快的答应了,留在府中歇息。
风戎在殿下房中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动身准备离开回军营,恰好在后院碰见了孟娴仪。
“乡君,怎会在此?”
殿下住在东厢房,孟娴仪在西厢房,殿下喜欢清净,裴夫人便吩咐将东边这一整个别院都给殿下住,平日里下人们只有过来打扫的时候才来,就连裴清元也鲜少来此,今日乡君却莫名来了这,很是让人好奇。
他说着,朝孟娴仪靠近了几步。
“我在此等你。”,她将手里的平安福递给风戎,“今日同夫人一起去寺庙祈福,想来你时常征战在外,便求了这平安福,愿它能保你平安。”
风戎觉得有些诧异,又十分惊喜,脸上立马就浮现出了笑意,接过那平安福小心翼翼的收进胸口,“风戎谢乡君惦念。”
孟娴仪笑得明媚,脸上透出些不太明显的嫣红,“天色已晚,你还是快些回军营歇息吧。”
“那......卑职便先行告辞了,乡君早些歇息,明日再见。”
“好,路上当心些。”
“乡君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