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莫名的心安了下来。
他又是眉头紧紧的蹙着,一紧张他就会如此,他拼命地摇头,裴清元知道,殿下是在告诉她,不要闭眼,不要睡,要坚持住。
可是太冷了,太痛了,眼睛太累了,她实在是没了法子,闭了眼,沉沉的睡去,留下萧泽煦独自面对着这无尽的寒。
他心中既担心又焦急,可如今裴清元受了重伤,危在旦夕,自己又因战,耗费了许多体力,在这寒潭中,恐怕支撑不了多久,这般情形,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于是拦腰搂过裴清元,在脑中思索了一番水上的地面布局,而后,迅速朝着前方游去。
“将军,没有。”
“将军,那边也找过了,没有发现殿下和裴将军的身影。”
“怎么样?找到了吗?”
“回禀将军,没有。”
在最后一个将士从水中上来,也说没有找到殿下和裴将军时,淮仲的心狠狠的沉了下去,他还是不死心的又问了一次:“确定全都仔细找过了?”
将士们战战兢兢的,并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犹豫着回答:“是,都仔细找过了。”
“那为何毫无发现?再给我去找一遍!”
“将军,这都已经找了两遍了,兄弟们确实仔细找过了,这潭水极寒,再下去一趟,身子恐怕吃不消啊。”
“戚将军无需多言,殿下和裴将军平日里对军中将士们就如同自家兄弟,从来都是关爱有加,尽量给我们最好的,如今殿下和裴将军受奸人所害,生死未卜,我等救援姗姗来迟,已是对殿下和裴将军的不仁义,受这些许寒又算得了什么!”
“是啊,二位将军不必担忧,今日就算是豁出性命,我等也要将殿下和裴将军找到!”
大家说完,又一次纷纷跳入寒潭之中。
淮仲没有说话,在担心和焦虑之中,隐隐约约的还产生了些欣慰之情,都说‘有什么样的将领,就有什么样的士兵。’,安南王军中人人瞻首萧泽煦,人人忠于他的品行和气节,在潜移默化当中,他已影响了军中许许多多的将士。
强将手下无弱兵。
如今殿下生死未卜,他们又怎会弃殿下于不顾呢?
自然是不能的,就像每一次在战场上,殿下也从不曾抛弃过他们一样。
良久之后,将士们又一一从冰冷的水中出来,事实依旧惨淡,已经是第三遍了,他们依然是摇头表示没有找到,大家都变得十分沮丧,沉默了下来。
淮仲更是沉默着,已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将军!有发现!”
最后一个人,是在他们倍感心灰意冷时,才从水中浮现出来的,即使他已经冷得瑟瑟发抖了,可脸上还是挂着重燃希望的笑意。
大家黯淡的目光,也随着瞬间亮了起来,看向他。
“有何发现?是找到殿下他们了?”
他摇了摇头,“没有找到,但是我方才顺着这寒潭往下游了很远,发现了这个。”
他说着,将手里的簪子递给淮仲,淮仲伸手接过,仔细端详了一下,很快便认了出来,“没错!这簪子就是裴将军平日里时常佩戴的那只!”
这只簪子是十岁生辰时,娘送给她的,娘说这簪子是她尚未出生时,外祖母时日无多,但心中挂念着、期待着她的到来,便亲手制作了这簪子,还在佛祖面前开过光的,戴着能保平安。
原本是外祖母想作为见面礼,送给裴清元的,但天意弄人,外祖母终究没有等到她出生便离开了。
在军中不便佩戴繁琐的簪子,这只是恰恰好,样式极其的简单,日子久了,上面的花纹都磨得浅了许多,但她还是喜欢戴着。
“你方才是往哪边游的?”
那小将士转身看向寒潭那边,皱着眉头仔细的想了想,伸手一指,“应该是那个方向。”
戚将军:“好好,很好,淮将军,我们的人已经在这潭中搜寻了三遍,始终不见殿下和裴将军的身影,如今这找到了这簪子,我想......他们定是顺着水流逃去了下游,不如我们即刻派兵前往山脚的村庄寻找,如何?”
淮仲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好,切记不可大张旗鼓,若是被逆贼知道了,抢先找到殿下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淮将军所言极是,此事交于末将来处理,我这就带一队将士前往山下。”
“好,有任何发现,速速来报。”
“是。”
淮仲右手紧紧地攥着那枚玉佩,左手则攥着裴清元的那枚簪子,依旧是惶恐不安,但心中又燃起了点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