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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篷船(2 / 2)

开眼便撞进寒潭一般的眼眸,底下是藏不住的阴冷杀意,他内心慌乱,开口大喊:“快,快来人啊。”

船上的崔家侍从很快便赶来,他们拥挤着进入厢房,见到此场景皆是一愣,迟疑着不敢上前。

崔子奕挣脱不开手,他扭动着圆润的身躯,厉声呵斥:“愣着干什么?把这个人给我拉走,啊 ——”

拓跋谭下脚重了几分。

没等这些侍从上前,他便冷声开口:“我,燕王拓跋谭,我倒要看看谁敢上前。”他扫向众人,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

话音刚落,厢房内悄然安静下来,就连一直叫嚷的崔子奕也失了声响。

“都给我滚出去。”拓跋谭下命令。

闯入的家仆瞬间逃离,他挪开踩在崔子奕手上的脚,冷冰冰地看着他爬起来:“她多久后醒来?”

崔子奕鞠着身子颤颤巍巍回答:“明早。”

拓跋谭不悦地蹙了下眉:“寻常迷药两个时辰便会失效,你给她下了什么?”

“我……是我特意让人调配的迷药。”崔子奕偷偷打量了他一眼:“药效时间久一些。”

拓跋谭盯着他:“谁指使你这么做?”

“没人指使。”崔子奕犹豫着开口:“是我瞧见她好看,于是就……”色迷心窍将她弄来。

拓跋谭眸色阴沉:“如此看来这般行径你不止做过这一次。”

崔子奕两腿一抖跪了下去:“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原本拓跋谭只是猜测,他既能准备如此充分要么事先做好计划,要么早已熟练。此刻他这般慌张,想来是说中了。

“起来。”他道。

“是。”崔子奕又艰难的爬起。

拓跋谭走至他身前,一手搭上他肩膀,崔子奕嘶叫哀痛骨骼断裂声随之响起,隔着繁厚的衣裳拓跋谭废了他的右臂。

他嫌弃地扯过帷幔擦拭手心,仿佛触碰到什么不可原谅的脏东西:“明早自己去官府承认你的罪行。”

“是。”崔子奕捂住自己没有知觉的右臂,垂下头掩盖自己的神情。

拓跋谭没有细想一个内心邪恶早已发烂发臭的人为何会这般听话,只摆手示意他出去。

-

起初谢南潇试图打破这尴尬的局面,用手拨动水面推进小船往前,后面发现在做无用功后他就放弃挣扎仰躺在小船上。

两岸烟火阑珊,欢声笑语,来往的船舶皆在上游城区停靠,而他漂泊的江面中央只剩黑暗与孤寂。

谢南潇一只手垫在脑后,另一只手悬在船沿,看着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叹了口气,他不得不面对这一现实,花朝佳节,堂堂谢府公子,驰骋疆场的谢小将军,居然将自己困在水上无法动弹。

“没事,谭谭早晚会想起我的,到时候他就会来救我了。”谢南潇自我安慰道。

“他肯定会想起我的。”

谢南潇在小船中打起了盹,快要彻底昏睡之际,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了交谈声,他起身望去,果不其然,数里之外行来几艘乌篷船。

“哎——这里有人,大名鼎鼎的谢小将军在这里。”他大喊着,但那些船似乎没有过来救他的打算,径直往前而去。

“我是谢坤谢将军的儿子……”

谢将军的名讳一搬出来,靠的最近的那艘船便调转方向朝他驶了过来。

“老头的名字还挺好用。”

来船贴近他,谢南潇终于可以结束漂泊之旅,他毫不留恋地踏上船,乌篷外站着船夫和一女子,他正准备道谢,那女子抢先问他:“你要去哪?”

“回到岸边……”余光瞥见从平阳湖绕回的楼船,他急忙改口:“能帮我登上那艘船吗?”

她看了一眼:“当然可以。”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这女子的态度似乎比方才好了一点点,而且乌篷内还有其他人,他不清楚那些人不出声躲在里面想要干嘛,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我能进去坐坐吗?”

“不能。”女子十分严肃。

谢南潇打哈哈笑了起来:“不能就不能吧。”

-

楼船已经返航,厢房外却变得异常安静,拓跋谭敏锐地察觉到房间内的香味有问题,他随即抱起榻上的司柠走出房间。

“给我杀了他。”他一出现崔子奕便发狠的命令众人。

前一刻还害怕到退却的家仆,现在却毫不畏惧地围了上来。

“崔兄,他就是燕王?”

崔子奕咬牙,依旧捂着被废的右手:“管他是不是,反正今日我定让他不得好死。”

拓跋谭抱紧了怀中的司柠,隔着一众家仆盯着崔子奕,他冷笑了声:“崔太尉可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儿子。”

“用不着你来管。”仗着人多势众,崔子奕毫不畏惧他:“就算你是燕王那又怎样?死在这里正好抛尸在武州川水,反正不会有人知道。”

他目光移至司柠身上,露出奸笑:“至于你怀中的美人,我定会好好对她。”

拓跋谭脸色瞬变,锐利的目光协着压迫感和侵略性凝视着他:“看来你眼睛也不想要了。”

崔子奕心虚地对着一众家仆怒吼:“愣着干嘛?给我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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