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了?”
许望之没理会她的挑衅,神情复杂地看着她问了句:“你想好了?”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除了和亲怕也没有什么可让许监正这么严肃和她说话了。
“嗯。”
许望之两手环抱在身前,抬头看了眼今夜的星象:“需要我给你算一卦吗?看看你那未来夫婿与你今后运势如何。”
“我这是去和亲,两颗维护和平的棋子罢了,有什么运势可言。”
“说的也对。”
司柠蹙眉扫了他一眼,抬手紧了紧氅衣,不爽道:“你现在心里很得意吧?烦人精终于要走了,以后观星楼又是你一个人的。”
“嗯。”许望之点了点头,表示肯定:“你倒是还提醒我了,确实应该得意。”
司柠翻了个白眼,傲娇地转身离开,摆了摆手:“我走了。”
许望之依旧认真地盯着夜空,不屑于抽空看一眼她的身影,迂久他疑惑着发出声音:“为何会答应和亲呢?”
今早离开朝堂之后,他便私自替她算了一卦,卦象很是奇怪,司柠此去北魏吉凶各半,无所去,其来复,故人归来化吉为凶。可他不明白,从出生便被保护在百花谷的小公主在北魏能有什么故人。
或许是他错了吧。
刘义隆回到朝堂,他只叫来韦仪,或许应该是现在他只相信韦仪。
“永宁公主身份特殊,在刘宋处境尴尬,现今朝廷人心惶惶危机四伏,即便有皇上庇护,依旧难护公主周全。依臣来看,永宁公主作为和亲人选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那些人不敢狂妄到在北魏行刺。”
这朝廷上下的一举一动刘义隆清楚得很,他那好太子刘劭一直在暗中派人刺杀司柠,他料定刘劭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所以一定有股势力在帮他。
眼下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刘义隆无可奈何,满是担忧问韦仪:“若将柠儿嫁去北魏,能否让她少受些苦。”自古以来,远在他国的和亲公主生活无忧自在定然是不可能的,无亲无故,人生地不熟,还要看人眼色;可无论如何,他都想司柠能够活得快乐一些。
韦仪知他心中忧虑,思前想后唯有一个办法:“北魏既点明和亲人选为永宁公主,我们自然也可以指定公主所嫁之人。”
刘义隆忧虑着点了点头:“皇兄曾说不忍看柠儿德才兼备母仪天下,只望她平平淡淡过完余生,北魏诸多皇子,爱卿可有人选?”
韦仪:“北魏太子拓跋晃心思深沉胸有城府,不适合公主;三皇子秦王诡计多端、五皇子楚王狂妄自大皆不是良人。依臣来看,四皇子燕王风华绝代,整日寻诗问墨虽难成大器,但与公主却为良配。”
刘义隆紧蹙着的眉头稍有舒缓:“这燕王是一个怎样的人?”
韦仪之前四处游历,也只是道听途说:“具体情况微臣也不知,只听闻北魏盛行一句‘渊清玉絜洛真王’说的就是燕王。此次北魏发兵我国,燕王曾极力反对,在太极殿前连跪三日劝阻魏帝,依此举来看这燕王定是良善之人。”
“如此便好。”
平城
燕王府
第一场春雨悄然飘落,没有形状,也不出声响,裹带着微风留下满地春色。一男子持伞立于树下,面容完美精致,鼻梁挺直线条分明,冷然的眉宇间,泛着一股遗世独立的淡漠,他身着一袭绀宇色罗衣,身形修长挺拔,白玉挽起的墨发垂落腰间。在柔和的雨雾中,他从容而立温润如玉,如同嫡仙一般清新俊逸。
雨落在伞面汇成雨珠滴落,男子仰头望着身前的桃树,清浅的眼眸平静剔透,像沁入湖中的琉璃,轻轻一眨便有波光荡开,桃枝零星携带花苞,在雨丝敲打下欲欲绽放。
他抬手轻触一颗皎小花苞,将上面的雨珠拭去,温声掀唇感慨:“桃花又要开了。”
指尖沾染湿意,莹莹发着光,他垂下头轻抿手间的水迹,声音清冷低沉,眉眼间尽是落寞:“你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