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谭被谢南潇强硬拖出王府:“我不管,你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无论如何都要请我吃饭。”
“你先让我换身衣服。”拓跋谭和他商量。
“换什么衣服,这身绿的不挺好的,正好符合花朝节花花绿绿的氛围。”
拓跋谭纠正他:“这是碧山色。”
“都一样。”
“……”
—
日暮夜至,到了花朝节最热闹的时刻——游花灯,黄发垂髫,须眉伊人集聚路边,兴致冲冲望着花灯队穿街而过。
领头的队伍举着龙灯,青色长龙蜿蜒盘旋栩栩如生;其后跟着锣鼓,营造喧嚣热闹;再后便是最令人期待的十二花神,传说中十二花神各有自己的故事,或凄美,或悲凉。但她们都象征着清净与纯洁,也将这份美好降临至人间。
盛典角落,两抹身影慌慌张张挤过人群,一路道歉一路冲撞着看热闹的众人,司柠和南星顺利甩掉了两个跟班。
“公主,你这招真厉害。”
“不枉费我买了那么多东西,他俩这会儿可能都没反应回来呢。”司柠笑得放肆。
她方才一路沿街买过来,东西全让两个侍卫拎着,到后面实在拎不动就提出让他们先将东西放到马车,她在原地等着。
那两侍卫真信了。
不过她怎么可能会在原地呢。
眼见着他俩离开,司柠便拽住南星疯狂跑走。
“没人跟着的感觉就是好。”
锣鼓声传来,花灯队行至附近,司柠踮起脚尖望了眼路中央,而后挤到人群前沿,正好遇见装扮艳丽的十二花神,她一眼便瞧出她们手里举着的是假花,毕竟这个季节哪来的梅花。
她好奇地问了句:“这是在干嘛?”
旁边的大哥瞅了她一眼:“外地来的?”
“嗯。”
大哥热情地给她介绍:“这个是花朝节的传统,游花灯。”
“这花灯啊,意寓祈求光明照亮前程,沿着平城走一圈就能驱散邪魔,来年百姓生活就能幸福美满。”
“那还挺好玩的。”司柠感慨。
“像你这样的小姑娘应该去花神殿逛逛,觅个如意郎君。”大哥给她建议。
司柠尴尬笑了笑:“如意郎君还是不用了。”她又问:“花神殿有什么好玩的吗?”
“那里有棵许愿树特别灵,可不能错过。”
司柠:“行,就听您的话,等下我们就过去看看。”
花灯队从身前过去,带着祝福带着祈愿走至前路,留下百花的馨香,跟随在最后面的是各家自己制造的花灯,风格多样造型独特,十里长街灯火辉煌。
人群跟随走往前方,司柠手里多出一个兔子灯,是方才那位热情的大哥送给她的,所谓入乡随俗。
“公主,我们现在去哪?”南星意犹未尽。
司柠前后望了望:“那个大哥说有个花神殿,我们去看看。”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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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谭满脸幽怨走在街上,浑身上下写满了烦,什么必须要请他吃饭,一会儿这看看一会儿那瞧瞧,分明就是陪他出来逛花灯。
“你到底想好去哪里吃了没有?”他不耐道。
“急什么?”那上扬的尾音倒是表明了谢南潇的心虚。
拓跋谭停下脚步:“看来你还没想好,那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说完就要回府。
“哎哎哎。”谢南潇拉住他:“别走啊,今天是花灯节出来逛逛多好,整天待在你那府里有什么好玩的。”
见他不为所动,谢南潇只能放出绝招。
“前面那条街过去有个邀月酒肆,里面的百花酒一等一的绝,确定不尝尝?”
似是被吸引,拓跋谭妥协。
结果走到半路,又被这货以一个来都来了的理由拽去了花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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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神殿门口的许愿树其实是棵姻缘树,灵验程度堪比月老庙的红线,方圆百里的有情人皆慕名而来。
树上挂满了粉红色许愿绸,绸带的末端有颗小铃铛,随风飘荡叮铃吒响,是寄托,是宿愿,同样也是心动。
司柠拿着写好的绸带站在树下,她闭着眼睛双手合十虔诚地放在胸前,一丝不苟,丝毫不见敷衍。
旁边少不了的就是和她一样许愿的人,认真地写下祈求花神保佑,愿我觅得良人,亦或是寻得知己相伴一生,然后满脸欣喜将绸带系在树上。
面对姻缘女子都有些娇羞,倒鲜少有她这般正义却黯然的模样。
司柠睁开眼眸,找了个她能够到的低矮枝干轻轻地将绸带系了上去。
南星就站在她身后,不言不语注视着一切,她看到了绸缎上写着的“九州和平,百姓安康。”
没有感觉到不对劲,只意识到那个在北魏刁蛮任性的小公主真的在慢慢长大。
“走吧”
司柠回头叫她。
两人说说笑笑走下许愿树大殿。
“这花朝节真的好热闹啊,我们接下来去哪?”
“我也不知道去哪,就胡乱逛逛吧,时间差不多我们再回去。”
才跨下许愿殿前的台阶,南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一把拽住司柠转身。
“干嘛?你落东西了?”司柠满是疑惑被她半拉着回去。
“那两个侍卫找过来了,就在下面。”
“什么?”
“别回头。”
南星压低了她的身子:“这里人多,他们暂时还发现不了,我们先上去躲一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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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谭两手交叠抱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盯着身前这棵挂满粉红色绸带的树,碧山色袍服衬得他如嫡仙一般不染世俗,他无聊的看着绸带上的字句,独立于这方圆之地。
与周围的许愿者格格不入,他不信神佛,但他倒也没觉得这种寄心愿于虚无的行为是无能的表现,个人追求罢了,有的人就是需要这种寄托才能给自己增加信心。
谢南潇勾住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