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询问一大堆谷主外出的经历,可今日却格外安静。
作为亲爹自然是不习惯这样的疏远,多次主动勾起话题。
“你最近有没有闯祸?”
“……”
“我不在这段日子,谷中可有什么趣事?”
“……”
“好不好奇爹爹这次去了哪里?”
“……”
接连询问都没有得到答复,谷主只能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自己接自己的话。
“爹爹这次啊,去了湘州。那里的山林中有一种特别优雅的花,名叫玉兰,它就像精灵一样美妙,洁白的花萼生长在秃枝上,恬静地开,安静地落,留下一抹淡淡的花香。”
“等明年,爹爹就叫人家移植几株到这百花谷来,到时候不用去湘州,你也能见到这白玉兰。”
兴致勃勃,满怀憧憬说完这些,对面这人依旧冷漠地往嘴里塞东西,没有任何搭话的冲动。
唉——
他夹了一大块肉给司柠,嘴里还念念有词:“都瘦了,多吃点。”
司柠先他一步把碗往旁边一挪,摆明了不接受这一套。
“爹爹千辛万苦快马加鞭缩短行程回来,哦,怎料闺女就这样对我?”谷主放下筷子,一脸委屈。
司柠终于舍得施舍他一眼,仅一眼便低下头吃自己的饭。
语气夹杂着嘲讽和哀怨:“原来您还知道我是您闺女呢?我还以为那卖酒的是您亲儿子呢。”
“啧,怎么说话的?”
司柠不听,接着开口:“不惜瞒着我,特意给那卖酒的种植桃花,这不是亲儿子是什么?”
“我可没瞒着你,是你自己不注意观察,连新种植了那么大一片桃树都不知道。”谷主解释的同时还不忘给自己澄清一下。
“而且那个观赏桃去年秋季就种植下去了,现在改种也来不及。”
“所以您现在就是承认这些桃树就是给那个卖酒的种的呗。”司柠放下碗筷,指着止淮离开的方向,好似这样更能明确所言之人一些。
谷主心虚地移开眼,又坦然回答:“是。”
这些桃树就是特意给他种来酿酒的。
“哼。”司柠气得站了起来:“还敢说那卖酒的不是您亲儿子,自己如实招来,是不是背着我娘干了什么坏事?”
“胡说些什么?”谷主拍着桌子发怒。
司柠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
察觉自己失态吓到她了,谷主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怒气,朝她摆手语气满是无奈:“你先坐下。”
司柠不敢再造次,听话坐了下来。
谷主叹了口气:“你口中那个卖酒的,他叫止淮,是你爹爹我的救命恩人。”
“救什么命?”
“去年我从荆州回来途中遇到了山匪,是他救了我一命,得知他酿酒需要用到桃花,我才特意种植这些观赏桃给他提供桃花,以此报答他对我的救命之恩。”
司柠一下子便扣住其中字眼:“您去年遇到山匪了?”
谷主愣住,懊悔地闭上眼。
这个嘴啊,不小心说漏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略显烦躁回了声“嗯。”
“有没有受伤?为什么不告诉我?”
谷主摆了摆手:“都过去了。”
“说。”司柠语气十分强硬,不说明白这事没完。
说到底还是有些害怕自己闺女,即使内心十分不愿意还是扭扭捏捏选择坦白。
“倒也没怎么受伤,就腿扭了一下。”
司柠仔细想了想,冷冷开口:“就你骗我说从树上掉下来扭到腿那次?”
“嗯。”谷主偷瞟了一眼闺女的脸色,又吓得开口:“真不严重,倒是止淮为了救我背后被划了一刀,你是没看到,那血流的啊。”
司柠哪会关心什么止淮,她又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不是怕你像现在这样嘛?跟个黑罗刹似的逼问到底。”谷主喃喃低语。
似乎也觉得自己有点吓人,司柠撇了撇嘴再次拿起碗筷若无其事地往自己嘴里塞米饭。
危机解除,谷主坐直身子犹豫着开口:“人家止淮好歹也是你爹爹的救命恩人,你适才那样对人家多少是有点恩将仇报,找时间给人家道个歉?”
司柠咬住筷子停下来,想起刚才知道今年桃树不能结果后,一气之下当着自己亲爹面前将人家赶出谷。
想想都懊悔,还是太冲动了。
不愿意承认自己错误,她反咬一口:“不要,谁叫您不早点说明白?”
谷主拿起筷子夹菜,闻言停顿下来:“我倒是想早点告诉你,你有理过我吗?开口第一句就不分青红皂白把我诬陷一顿,倒好意思让我说个明白。”
司柠羞愧低下头,就差把脸埋进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