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要她道歉,门都没有。
止淮盯着她,懒洋洋地问:“那你今日来我酒坊是为了喝酒?”
“不是,谁要喝你那破酒,难喝死了。”
“那你为何而来?”
司柠被问烦了,敷衍道:“我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干到这溜达溜达不行?”
“哦。”
“哦什么哦?看见你就心烦,快走。”
止淮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拿起被人冷落在一旁的鲜花酥,端起盒子起身就走。
司柠连忙将盒子按下:“你要不要脸?不经过我的允许当着我的面拿我的东西。”
一连三个“我的”,止淮打趣道:“这到底是谁的东西?你不是最清楚?”
“什么意思?”
“谷主昨日托人捎信给我,说你今日会带着鲜花酥上门道歉,还望我多多担待,不要跟你计较,所以……”
司柠噌一下收回手,尴尬到无地自容,他怎么就知道了呢?
知道又怎样,要为之前的事道歉是不可能的。
像是知道她心里所想,止淮看着眼前表情扭曲的小脸。
“道歉就不用了。”
司柠惊讶地看向他。
“不过这个我带走了。”随后止淮端着盒子潇洒离开。
直到背影消失在茶水摊,司柠才不确定地问他们:“所以……我完成爹爹交代的事情了?”
凌霄和陵游点头:“应该算完成了。”
百花谷右侧的竹屋,谷主悠然自在地摆弄着一盆白色山茶,这山茶他精心栽培了两年,去年寒冬刚过争气地开出第一个花苞,发现它开花之后谷主更是直接端进屋内日日悉心照料,比当初照顾小司柠还认真。
他此刻刚用剪刀剪去它多余的枝叶,拿起桌上的擦布仔仔细细清理花瓣上的尘垢,抽空瞟了一眼趴在桌上的司柠:“跟人家道歉了?”
“嗯。”司柠摆玩着手里的枯叶,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哦?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跟人家道歉的?”
司柠一顿,枯叶被她碾碎,她直起身慌乱地到处撇了几眼,有些小紧张:“我……我就去了他的酒坊找他啊,遇到他后就说昨日将他赶出谷是我的不对,是我不分青红皂白没弄清事情原由,还望他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斤斤计较。”
他颇感意外,回过头看着司柠,随后又忙自己的事。
“止淮收下你带过去的鲜花酥了?”
“当然。”
谷主舀起一小瓢水,慢慢地浇在山茶根上,迟迟没有接话。
司柠等不及,生怕什么时候露馅:“昨日说好了的,我道歉之后您再也不会限制我出谷,不准反悔。”
“嗯。”
“您说的哦,从明日起我想什么时候出谷就什么时候出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您不能阻止我,也不能干涉我。”
“嗯。”
“就算我出去喝酒,回来您也不能罚我。”
“嗯。”
谷主又拿着一个小棍子给它松土,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这株山茶上面,她说一句他便应付着回答一声,全然不顾她到底说了什么。
司柠自然也感受到这一点,双手撑着腰不耐道:“您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着呢听着呢。”
说完还推了推司柠,因为她挡到这株山茶的太阳了。
“呵。”
司柠撇了撇嘴,冲着这株绿油油的盆栽上面唯一一朵白色山茶伸出了邪恶的小手。
花枝分离的声音响起,努力松土的身影顿时僵在原地。
一秒……
两秒……
“司柠——”一位年近半百的老人雄壮怒吼声响彻百花谷。
听到声音的人只是稍稍停了一下,随后又开始忙各自的事情,毕竟早就习以为常。
司柠吓得蹦跶老远,将花一扔连忙逃走。
谷主心疼地捡起地上的白色山茶,用袖子去擦尘土,捧在手心想哭哭不出来。
“哎哟——,我两年的心血啊。”
“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