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司柠语调十分骄傲,还带着丝炫耀:“她让我这么叫她的。”
“……”
“心情不错?”止淮又问。
“那是。”相当美滋滋。
“哦?”止淮随口问了句:“遇到什么好事?”
司柠也不瞒着他:“归荑姐姐和萧炎的女儿萧子嫣认识,我等会儿就要跟着她光明正大的进萧府。”她特意强调了“光明正大”四个字,一雪昨日翻墙的前耻。“到时候我就可以见到萧子嫣,甚至可以见到萧炎,替你解毒的事不就有希望了。”
止淮沉默下来,神情有些许复杂,归荑与萧子嫣认识这事他早就知道,但他确实没有想到归荑会带司柠去萧府,他放下手里的汤,偏过头,低低开口:“为什么一定要替我解毒?”
“哪有什么为什么?让你活下去呗。”司柠拿起勺子又舀了勺排骨汤,中途漫不经心地回答他。
“为什么要让我活下去?”止淮又问,如清冷深海的眼眸静静地望着她,不忘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他好像不止一次想要问她这个问题,从他上次遇刺逃亡到后来中毒醒不过来,再到现在的每天逼着自己吃药,甚至不管不顾跑去找萧炎。
为什么要希望一个相识不久甚至彼此都不怎么了解的人活下去?
司柠皱了皱眉头,莫明其妙问这些干嘛?她侧过头看着他,撞进他眼眸的一刻如同坠入漩涡,慢慢沉沦在暗淡漆黑的边缘,试图抓住些什么,只可惜手上所握一秒消散,直至最后难以自拔。
司柠察觉到不对劲,两个人一眨不眨的对视着,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慢慢衍生。
她不着痕迹地挪开眼:“因为我们是朋友啊!哪有朋友愿意看着朋友离去的。”
朋友。
像是许久没有听到过这个词,止淮松了口气 ,慢慢放松下来:“也不用一直死磕着萧炎,曹老不都说过了,他也不一定能够解这毒。”
“反正现在我们也只能将希望放在他身上,总要试试吧。”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准前方是希望还是绝望。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什么时候去萧府?”
“等归荑姐姐准备好了,我们就过去。”
“脚不疼了?”
“疼啊,怎么可能不疼。”
“那你还要出去?”
“我能忍。”
“……”
司柠忽然偏头看他,一脸认真:“昨天晚上谁给我包扎的?”
止淮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我”,结果就听到了她接下来的吐槽:“一看就没有受过伤,包的也太丑了。”
止淮轻咳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脸不红心不跳说胡话:“小瑜。”
“我就知道肯定是他。”司柠撇了撇嘴,这么愚笨的手法肯定只有他:“不过这药膏倒是挺有效的,现在已经没有昨天那么疼了。”
“没伤到骨头,不过扯到筋了,这几天你稍微注意着点,不然下辈子只能拄拐杖了。”
“这么严重?”司柠眼珠瞪的弧圆,属实有被吓到了。
她可是一个志在游历四方的人,要是后半辈子拄个拐,还怎么完成这远大理想。
止淮压下嘴角的笑意:“嗯。”
哪有那么严重,顶多疼的时间延长而已,现在就疼个三四天,再扯到的话,可能就疼一个月。不过看着她这担忧害怕的模样,止淮倒觉得有些好玩,吓一吓她,让她多加小心吧。
“司柠,我们走吧。”归荑站在不远处的红木拱桥上,柔和温顺地唤她。手里多了个盒子,应该是要带给萧子嫣。
“好。”司柠激动地起身,脚下太过用力扯了下就要往前扑。
止淮及时伸出手紧紧地托着她胳膊,见她稳住身子才悄然放手。
司柠憨顿地拍了下他:“多谢。”
“你进萧府前拿个面纱遮住脸。”止淮好心提醒。
“为什么?”司柠走了两步疑惑着回头问。
“昨日孙管家看清了你的脸 ,要是今日认出你,定不会让你进去。”
“对哦。”任凭谁都不会同意把一个昨日才翻墙进来的人放进府邸,更何况还是一个被认为是小偷的人。
“幸好有你提醒,我们走了。”
归荑走来扶住她,跟止淮道了声别,两人便离去。
止淮又坐下来,他刚刚竟有些失落,为什么呢?
朋友!
不应该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