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棠无奈的看着方罗轩道:“怎么了?谁惹阿轩不高兴了?”
方罗轩没有再开口,而是上前从方初棠身后环抱住方初棠的细腰,撒娇一般的语气道:“自从那些人来了,阿姐的目光都不再看罗轩了。”这是完全不同于刚刚在大厅里阴鸷的盯着所有人看的那个方罗轩,慵懒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如毒蛇吐信一般的威胁。
自知自己这段时间没有关注到方罗轩的方初棠会心一笑,用从未有过的语气温柔的安慰道:“罗轩乖,等再过一段时间,等阿姐找到了更好的容器,那个柳娘子便随你处置,你是吃了...”说到这,方初棠回身抱住方罗轩的腰,轻轻抬眼看了方罗轩一眼,用手指在方罗轩唇边流连,继续道:“还是杀了,都任你处置...”
方罗轩感受着自己姐姐离自己如此近的距离,愉悦的任由姐姐在自己脸颊上抚摸,随后深吸一口气道:“可是那些人也很讨厌,何不一起杀了?”
方初棠的身影一顿,继续哄道:“好了,你也知道一个上等容器有多么难得,难道你舍得看姐姐再荒废十几年吗?”方罗轩虽然还是很不满意,但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低头在方初棠的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以示不悦,便乖乖的没有再动。
感受着方罗轩体温的方初棠心安的闭上了眼睛,她要将整个世间都献给唯一能配得上这一切的人,也就是她唯一的弟弟。
周锦惜顺着原路返回,很快就找到了人群,寿宴上怎么会如同真的戏台子似的底下随便站人,自然是安置好了位置一人一座,而沈淮书作为全场地位最高的人理应坐在最前面,可以说是老太君身侧的位置。
现在唐家的人除了刚刚出现过得唐家家主唐泽和唐家外孙方罗轩之外,其他人还没有现身,唐家对外的说辞便是女辈喜静便不再前宴出没了,可是现在到了观戏环节了,再不出现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周锦惜刚刚落座,在她身侧的邓乐康正想开口问她干嘛去了,就听不远处一行人从侧院过来,期间还有交谈嬉笑的声音。
众人纷纷侧目,站在一行人最前面的便是今日寿宴的主角,今日正巧七十五岁的老太君,她身侧跟着的便是如今唐家的家主唐泽,还有唐夫人,唐泽是老太君的第二个儿子,本来老太君一共生养了五位儿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三年来其他人全都不幸暴毙,于是现在整个唐家毋庸置疑都握在唐泽手里。
跟在唐泽身后的就是唐泽自己的几个儿女妾室,而老太君另一边站着的则是一名清瘦而伶俐的女子,眼间尽是英姿飒爽,这倒是和周锦惜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而她的身后跟着的就是一开始便见过的方罗轩。
周锦惜心中暗暗惊讶了一下,原来她就是方初棠,身为两广知府的女儿,很难不将傲气二字写在脸上,但是方初棠却没有,她就那么平平淡淡的,似乎对谁都提不起兴趣一样,可是既然方初棠在这,听邓乐康说喜欢跟在方初棠身边的桑榆又去哪里了呢?周锦惜暗暗疑惑。
“各位愿意来唐府为在下的母亲庆寿,在下很是荣幸,唐某今日请了大平唱德江戏最好的戏班子前来为南越百姓祈福,大家不必拘谨,落座吧。”唐泽笑眯眯的看着眼前因为自己到来而起身的众人,大声宣布道。
众人朝着老太君轻轻鞠了一躬,这就算是见过了,老人家喜静,今日宾客里又多是与唐家有生意来往的人,自然很会审时度势。
等众人落座,戏才算是正式开始。
看着台上人影更迭,咿呀婉转,真不愧是大平有名的戏班子,听说还是和唐家是本家的唐氏戏班,众人纷纷赞不绝口,就连前面坐着的老寿星也是从一开始便没合上过嘴。
周锦惜并不相信方初棠让他们来真的只是为了看戏,所以一直透过人缝盯着方初棠的动向,但是方初棠仿佛真的不认识也不在乎周锦惜一样根本没有察觉到周锦惜警惕的目光,而是听着身旁的唐夫人说话,时不时淡淡微笑一下,似乎也是带着冷漠与疏离的。
邓乐康也觉得现在气氛不错,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刚刚放松下来,和身旁的周锦惜道:“是不是桑榆搞错了,我看这方家小姐没什么不对的呀,而且咱们都来了这么久了,也不是没什么事情吗?”
周锦惜一时间也答不上来,只能按兵不动,台上的一曲麻姑献寿刚刚落幕,还没等台上戏子下场,方初棠便从自己的位置站了起来,轻轻拍了两下手掌,台上的戏班成员似乎很是听话的停下了原本摇晃的身影,就那么齐刷刷的站在台子上,只是在场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异常。
“诸位,很抱歉打扰了诸位雅兴,但是今日在下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方初棠歉意的看了一眼台下,周锦惜的位置在沈淮书后面,所以她并不能看得清如今唐家众人都是什么表情,但至少她的身后,那些因为赴宴而赶来的宾客早已窃窃私语。
有人提及她便是那位两广知府的女儿以后,众人看她的目光便不一样起来,多数是畏惧的,还有一些心里已经开始打响了算盘。
方初棠一点没有关心台下众人都是何反应,只是假装悲伤的继续道:“众人可能也都知道,我本是都城人,因为侍孝而远赴增城,因为祖父和曾祖母年事已高我不能离开他们,但是我依旧很是想念我远在都城的爹娘。”
说着她还轻轻拭去了自己眼角的几滴泪痕,继续道:”所以我很是同情和我有一样经历背井离乡远离父母之人,但是就在前几日,我遇到了一个人,她和我有着同样的遭遇,独自在外游历,却被小人暗算,本是天子之躯,却惨遭陷害...”
不知道是因为方初棠说的太过于笼统还是周锦惜错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油然而起,她不禁屏住呼吸在座位上轻轻捏住了座椅的一角,企图平息内心的慌乱。
和她一样焦急万分的便是周围的宾客,方初棠的话令众人议论不已,这世上能被称得上天子之躯的....不就是.....
只听方初棠继续道:“或许你们会觉得我在开玩笑,但是我还是要说,这个,便是她的玉牌。”只见方初棠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精雕细琢在阳光下还晶莹剔透的玉牌,上面隐隐约约刻着她的名字。
周锦惜陡然停滞了呼吸,方初棠手里的,正是自己失踪多日的玉牌!沈淮书怎么能不知道那玉牌是周锦惜,但是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