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羞辱以后,周锦惜完全可以将自己代入成为靳禾,去感受她这十五年的酸甜苦辣,还有宋莹书,温嫔的弟弟...甚至还有李莞,那些被权势压在底下的人,从前她只能高高在上的去审判对错,如今却实实在在感受到了痛苦。
周锦惜弯腰去拉靳禾,靳禾不顾周锦惜的拉扯,奋力的向前爬了两下,拳头狠狠的砸在薛岳身上,但是靳禾的力气能有多大?自然是不疼的,周锦惜也正是恨得牙痒痒的时候,也顺势给了薛岳两脚。
薛岳被踹了打了以后,好像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一下子爬起来跑到了好远的地方,抱着脑袋缩成一团,念念有词道:“别打,好疼,好疼...”
这个疼自然不是周锦惜和靳禾打的那两下,至于具体是什么,估计只有林殊知晓了。
周锦惜忙着安抚靳禾情绪,也顾不得去查看薛岳的异常,最后还是林殊就地在杂物堆里找了条比手臂还粗的麻绳,将薛岳死死的绑住在原地,又扯了薛岳自己身上的布条封住了口,三人才架着马车扬长而去。
其实,昨日在沈淮书离开城主府之后,周右贤奉沈淮书令亲自提审了薛老爷,还让这位薛公子在一旁观看,谁知这位薛公子太过不经吓唬,还没给他老子上几道刑罚,就好像已经在他身上用了一般害怕。后来被周右贤逼着看了一晚上犯人行刑,硬生生给吓疯了。
不过这位薛公子是真的怕死,还没怎么用过刑就疯了,生怕自己亲生爹身上那一套用在自己身上,对于自己爹的罪行那也是供认不讳,就是不知道薛老爷子知道了会不会气的吐血。不过该用在薛岳身上的惩罚一样不会少,沈淮书之前只说不用极刑,但是他犯的这罪也用不上极刑,自然是公事公办咯。
傍晚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的在一名黑衣男子的驾车下行驶,因为天色已暗,前面的路并不是很能看清楚,所以马车走的也就没有白天那么快。这已经是周锦惜离开永安郡的第四日,四日以来基本都是林殊在驾车赶路,周锦惜想出来替他,却被以天气寒冷为由拒绝。
说来也怪,周锦惜明显能感觉到林殊这几日对自己的关心,有些过于急切了,明明上次从汝南到永安郡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这让周锦惜觉得很是奇怪,但是还是没说什么。
突然,一道风声划破夜空,在空气中形成一个尖锐的一字型,只见林殊眼神蓦然凌厉,猛然伸手接住了从远处传来的竹筒。竹筒极细,可以杀人于无形,多出现在暗器中,不易被人发现,但是这个竹筒却不是用来暗杀的。
只见林殊警惕的看了一眼马车,确保周锦惜与靳禾并没有听到这个声音,随后展开手中竹筒里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踪迹消失,静待增城。
林殊只看了一眼便将随身带的火折子拿出来将纸条烧了,连同竹筒一同扔在了路边的草丛里。
他早知如此,在曹州时是这样,在汝南是这样,在永安郡还是如此。都是得到了风声赶到后却没有任何关于戚伯远本人的消息,随后便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不过沈淮书有的是耐心,他筹划了这些年不就是为了此事吗?多等几日又有何妨,只要能将幕后主使找出来,也不枉孙家上下几十口子的性命。
更何况,戚伯远作为左都御史的弟弟,那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他却是以私自的身份去探寻这件事,无人知晓沈将军还要帮早年边疆副使一家找出来杀人凶手,所以敌在明,他在暗,局势就不算太过于不利于他。
“林殊。”一道清丽的嗓音送马车内传出,随后一只如同白玉一般的纤纤玉手轻轻撩起来马车的帘子道。
林殊大叫一声“吁”赶忙停下马车,认真的看着周锦惜道:“怎么了?”
又是这样,周锦惜脸红了红,自从离开永安郡之后,林殊就格外紧张她,一旦她开口说话,林殊不管在做什么,都要停下来看着她,搞得周锦惜很是不适应,还不如一开始对她冷淡些,她也好自处。
周锦惜回头看了眼发呆的靳禾,轻轻迈出了马车和林殊一同坐在赶马车的架子上,低声道:“靳禾这个样子,吃得少喝的也少,我都没见过她怎么笑了,她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
自从靳禾被薛岳说破真相之后,就时常不自觉的发呆,倒也不是不回话,只是在无人找她的情况下,她自己就沉默了,一点也不像刚认识的时候那么叽叽喳喳,周锦惜也是怕她憋坏了。
林殊侧眸看了眼马车里,道:“到了下个城镇,便送她去看看郎中。”
周锦惜这才放心的点点头,见林殊还不驾车赶路,这夜色马上就要更加深了,若是不快点的的话,有可能就要睡在荒郊野外了,便疑惑的问道:“怎么不走了?”
林殊则是道:“你进去吧,里面暖和些。”这话倒是不假,马车里被林殊在临走之前购置的羊毛毯子铺满了全部,既柔软又保暖,而且这马车也宽敞,三个人凑合着睡也不是不行。而且还有林殊特意给周锦惜准备的汤婆子,所以马车里和马车外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周锦惜本想与他争论,总不能一直让他赶路,但是看着天色已晚,若是争论反而耽误时间,于是只能闭上嘴,在林殊的搀扶下走进了马车,刚坐稳一抬头就看着林殊还在直勾勾盯着自己看,仿佛不看着自己就会跑一样。周锦惜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脸颊瞬间变得绯红起来。
因为周锦惜坐的比较靠外,林殊一伸手便能够到周锦惜,林殊心里还记挂着周锦惜脸上的伤,如今看着周锦惜的脸变得红,还以为是伤又复发了,一个着急就伸手附了上去。
周锦惜就这么呆愣楞的看着林殊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瞬间呆在原地,动弹不得,这算得上是他们有史以来最亲密的举动,更何况...周锦惜也承认自己之前是对林殊有些英雄情结的,毕竟他救了自己很多次。但是如今这个趋势,还是将她吓了一跳。
林殊在碰到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失礼,心里暗骂自己关心则乱,赶忙收回手去假装无事发生,将帘子放下来继续赶路。只剩下周锦惜一个人心虚的坐在马车里听着自己的心脏声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只不过周锦惜的伤都已经四天了,那药膏也是尚好的,早就没留下什么伤痕了。而这边,周锦惜则是偷偷看了眼身后的靳禾,发现靳禾还是望着窗外的样子,才松了口气,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