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也不奇怪有人搭话,这边本就是公共场所,闲聊的时候有人打听事情太过正常,于是回道:“小兄弟对这些事也有兴趣?不过实在是可悲,你说千百年来我就没听说过....”那人好像也觉得这话不能在公开场合说,于是又特意压低了一些声音道:“没听说过女子执政,在位十年也没什么成绩...”
“哎哎哎,你这脑袋是不想要了吗?”那人身旁的男子眼见着那人说的话越来越露骨,赶忙拍着那人制止道。那人或许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些僭越,于是朝着周锦惜不好意思的笑笑,周锦惜自然也就不再追问。
但是事情自然是周锦惜心知肚明,她自认为自己在大平的口碑就不会多好,恐怕也不止他们对自己有意见,只是大平的言论并不自由,所以大家是有意见不敢提,周锦惜其实一点也不在乎这些评价如何,在她看来若是常年固步自封才会深陷泥潭,只是大平这些年一直如此,想要短时间内改变也不容易。
比起来这些民众的意见,周锦惜更加在意的是为何突然开始针对自己起了一阵风言风语?按理说自己如今对外应该还在汝南省亲,就算是封锁一切消息,朝廷也不会将自己失踪的事情公之于众,那么为何偏偏是现在针对自己的言论四起?
周锦惜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对劲。
近处楼台。
邓知许唯恐桑榆趁自己不备再对自己姐姐下手,硬是恶狠狠的盯着桑榆,邓乐康看到他这副模样,愣是觉得好笑,一时不察竟然笑出声来。
“阿姐,你笑我作甚!”邓知许自然知道姐姐在笑些什么,顿时也觉得有些难为情,脸色微红。
邓乐康看着自己的傻弟弟故作正经的道:“没,没事。”这个弟弟从小就短根筋,不说情绪不会掩饰,就是做事也是莽莽撞撞的。
只见邓知许红着脸偏过头去小声道:“你又取笑我。”邓乐康当即笑起来摆手道:“你啊,还像小时候一样。”
邓知许从小就跟在自己身后像个跟屁虫一样,无论谁要说邓乐康的不是,小孩就跟小狼崽子一般对着那人龇牙咧嘴,谁人都知道邓家姐弟形影不离如同一人。
只是之前还好,邓知许眼见着一日日长大,也不能一直腻在她这个女人家旁边,更何况....邓乐康虽然同意和周锦惜合作,也本能的愿意相信周锦惜可以做到旁人做不到的事,但是那不代表她就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从这次的事情里全身而退。
“知许,从今往后....”邓乐康深吸了一口气,刚想说些什么,突然仿佛意识到什么一样轻轻住了嘴道:“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长大些。”
罢了,该长大的时候自然会长大了,现在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实在是太过自暴自弃,她还是很相信自己的眼光的,说不定这一次真的可以全身而退呢?
邓知许不乐意道:“早就长大了,也只有姐姐把我还当小孩子....”说来也是,但看个子邓知许倒是比邓乐康高出许多了。
“是是是,阿许是大丈夫,自然可以独当一面。”邓乐康听了这话开心起来,不自觉的调笑道。
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的桑榆倒是嗤之以鼻,她家中虽然也有几位弟弟妹妹,但是都是庶出,在桑榆眼里他们的一文不值,所以实在理解不了眼前这副姐弟情深的样子,若是自己是男子,也不必通过一个小小的抬龙节来证明自己...
客栈。
“怎么了?”靳禾是第一个察觉到周锦惜情绪不对的,趁着周锦惜低头吃东西,悄悄凑过去问道。
周锦惜自从和隔壁桌说完话以后一直显得心不在焉的,如今被靳禾骤然打断才回神。
看着盯着自己看的靳禾,周锦惜突然升起一股心虚,明明将靳禾当成自己人还瞒着她自己的身份多少是有些不好,但是又怕自己身份太多人知晓到时候不好收场,于是周锦惜整理了一下思绪道:“没事。”
但是靳禾显然不那么想,她看了看隔壁桌的人又看了看周锦惜悄声问道:“他们说的是那个储君大人吗?”
周锦惜骤然听到储君两个字吓得一个激灵,才正儿八经看向靳禾道:“你知道?”
靳禾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毫不知晓,我之前还跟你说过这个大人你忘了?”
周锦惜者才想起来在永安郡的时候靳禾确实提起过一次储君,这也不能怪周锦惜反应大,毕竟在这里敢毫无压力的将储君两个字说出口的寥寥无几,多数百姓对于皇权避之不及,怎么可能会如此坦然将储君二字挂在嘴边,所以周锦惜在此时骤然听到这两个字,不禁有些心虚。
靳禾也知道这个名字不能提,但是可能在她眼里周锦惜不是旁人,便继续问道:“女子为何不能执政?”
对于靳禾来讲,执政是什么太过遥远,这在她前半生当中毫无概念,她对储君的概念都是来源于街头巷尾流民嘴里的一些话拼凑起来的,所以这些众人觉得约定成俗的东西自然在靳禾这个需要特意解释。
周锦惜想到这里也耐心的解释道:“或许他们觉得女子不如男子厉害吧,于是从古至今当朝的执政者一般为男性,虽然没有人规定说女子不可以,但是人们的心里便觉得女子不行。”
“这是什么道理?就因为从未有过便不行?那我在遇到你之前也想象不到现在的生活啊,难不成想象不到的,从未有过的就是不能实现的吗?”靳禾摇着脑袋不理解的反问道。
周锦惜倒是没想到靳禾竟有如此想法,当即哈哈大笑起来,靳禾搞不懂周锦惜为何突然发笑,还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连忙闭嘴。
“你说的对,从未有过便不能实现吗?不但能实现,而且这里也没有差别。”周锦惜止住了笑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道。
“这是什么?”靳禾疑惑问道。
“脑子。”周锦惜狡黠答道。
二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只留林殊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两个一大早上就有些闹别扭,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和好了的二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周锦惜大约也是明白靳禾心中所想的,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唯一能够依靠的人还没什么时间能顾得上自己,自然会没有安全感,尤其是靳禾不过也才十五,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