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乐康将果子放在靳禾面前的桌子上不禁调笑道:“吃一些吧,眼见着人都憔悴了。”
听着周锦惜和邓乐康一顿笑话自己靳禾也才发觉自己反应剧烈了点,于是不好意思的将盘子一推道:“怎么你们都一样的回笑话人?”
周锦惜笑着摇摇头捏起一块果子放进嘴里道:“这倒要问问你自己,怎的和邓知许疯了几日就将我们忘了?”
“哪里有...”靳禾挠挠头不敢承认道。邓知许与她真正算得上同龄人,也就不怪他们总能玩得到一起去,虽说邓知许这个人嘴上不怎么饶人,但是其实还是很在乎自己感受的,她又不是真的蠢笨,自然觉得邓知许这个朋友她是喜欢的。
而沈喜和乐康姐姐整日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看起来是用不上自己,原先自己还会有些吃味,明明都是一起的,怎么就好像沈喜和林大哥有不能让她知道的小秘密一样,自己跟个楞头鹅一样...那林大哥比自己先来也就算了,那邓姐姐不是后来的吗?只有自己,就好像被大家排除在外一样...
不过还好,邓知许看上去才实在是什么都不知道,和他待在一起也是舒服。
而且邓知许说的对,她们忙她们的自然有她们的道理,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一定要毫无保留的跟某个人交付真心的,就算他们是亲姐弟也各自有自己的生活,更何况是朋友呢?
邓乐康看着几个人在院子里无所事事的样子,以前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的时候大致也是如此,她又没什么途径认识外面的人,在增城便也没有朋友,整日就待在这个一亩三分地里翘首以盼邓知许下学,若是邓知许又在学堂里惹事生非少不了一顿说教。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邓乐康看了看周锦惜看了看靳禾,其实她才是真的要感谢抬龙节让她认识了几位好友,也算是共患难了,虽说靳禾全然不知吧。邓乐康不禁勾了勾嘴角,明明是朋友,沈喜对待靳禾实在像是妹妹一般,怕她哪里不妥当,所以一直护着她往前走。
“好了,这里我最大,正是快要入夏的时节了闲着也是闲着,我领你们逛逛增城。”邓乐康一锤定音,喊着周锦惜靳禾二人准备出门逛逛,靳禾一听算是来了劲,这算得上是他们来到增城以后听过的最令她开心的决定了。
周锦惜正好也想去看看增城的百姓情况,于是微微颔首算是答应了。
周锦惜和靳禾自然是又穿上了自己的男装,这一招不管放在哪里都算是好使,就算能被看出来是女子,也有一定情况的震慑住不知情的人。邓乐康没有男装,于是带了个帷帽,靳禾好奇道:“乐康姐姐,你这样不热吗?虽说现在日子不算很热,但是我才来了几天就觉得潮湿的不行,而且还闷闷的。”
邓乐康微微一笑道:“应该是因为你们是外地人的原因,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靳禾点了点头,心道,永安郡也不算很靠北自己尚且觉得不舒服,更别说是沈喜了,转眼看过去,却看着沈喜也没什么反应,自从来了增城也没听她抱怨过增城的气候,心里不禁有些佩服:果然和他们这些凡夫俗子不一样。
其实沈喜哪里是没反应,她是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反正说出来也没用,还不如自己忍着。
以前周锦惜在南阳的时候就觉得南越实在是偏远的厉害,也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可以在身边无人的情况下踏上这片土地,可是当现在自己实实在在走在增城的街道的时候,她才猛然发觉自己竟然真的来到了一个距离南阳千百里的地方。
“你怎么了?”邓乐康看周锦惜不停的盯着街道愣神,于是开口问道。
周锦惜吐出一口浊气,好像突然释然了很多道:“无事,只是这是我第一次进入南越的地界,还有种恍惚的感觉,就好像....也许我一闭眼再一睁眼,我就会从我南阳家里的床榻上醒过来一样。”
这话倒是让邓乐康觉得有趣,邓乐康不禁道:“可是很少见你能发出如此感性的话语,我还以为你只会分析事情利弊,不会有什么自己感受呢。”
其实邓乐康一早就发现了,周锦惜虽然确实将自己当成伙伴,可是甚少也自己或者是靳禾说自己内心的想法,多数情况下还是就事论事,不怎么会与她们交心的。
周锦惜这才觉得心情好些,别看邓乐康平时一本正经的,有的时候她才是那个说话最有意思的,这也是她喜欢与邓乐康待在一起的原因。
她方才只是觉得,古人说的对,行万里路真的会让人的整个思想变得不一样起来,至少周锦惜现在就觉得以前在宫中的自己实在是闭门造车,整日的公务忙不完不说,还到头来落了个没有成绩的名声,算是将路自己走死了。
三月初的时节里,正是木棉花开放的时候,这也算得上是南越一道独特的风景,周锦惜也只有在去年两广知府为了给周太妃寿宴献礼的时候才将一把艺术名家亲手绘制的木棉花花纹的团扇呈上来的时候得以见过传说中的木棉花的真容,如今便像是不要钱一样随意都能看见了。
想起两广知府,周锦惜问道:“你说桑榆递过来的帖子是两广知府岳丈家的老太君的寿辰宴,这么绕的关系,怎么会找上我们?”
邓乐康耐心解释道:“你可还记得我在袁州的时候跟你说过的那位方大小姐,就是两广知府唯一的嫡女被寄养了发妻母家的那位。”
周锦惜细想了一下道:“记起来了,说是已经养在这里好几年了。”
“是,就是那位,方大小姐全名方初棠,年过二十二还没有出嫁,算得上是名门之中最奇怪的一位。听闻这位方小姐放话说自己将来都不会成亲,可是将方夫人好生为难,后来便借着在长辈膝下侍奉为由,直接躲到了增城,两年没有回过都城了。”邓乐康点点头继续道。
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听着她们说话的靳禾突然插嘴道:“身为官家小姐那么有钱,而且听你们说,这个方小姐家里有钱有势的,怎么会嫁不出去?”
邓乐康摇摇头道:“不是嫁不出去,是她不愿意嫁,有人说这位方大人之所以将嫡子嫡女放在岳丈家是因为他厌烦了发妻,独宠身边的一位小妾,后来这位妾室有了身孕夜夜噩梦,找了婆子看过以后竟然说方大人两位嫡出的孩子不详,于是方大人才找了个由头将二人赶到了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