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了厨房。”比尔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喷出的热气撩动了伊莱娜垂下来的卷发,打在了伊莱娜的耳朵和脖子上。伊莱娜心领神会,松开他的脖子牵住他的手,往门廊方向去了。
伊莱娜在一幅沉睡的画像旁边停下来,比尔再次抱住她,她扶住比尔的肩膀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
他们靠得这样近——或者说伊莱娜从没想过两个人可以靠得这样近,近到她好像只要一抬眼就会掉进比尔蓝色的眼睛里。伊莱娜平时的机灵劲似乎都被那片蓝色的海湾卷走了,她几乎无法思考,也无法说话,只是像中了咒语似的用眼睛描摹着比尔的五官。
比尔轻轻笑了一下才让伊莱娜回过神来。她也咧开嘴笑了,但是心里又有点为自己刚刚冒傻气的模样感到懊恼。她环住了比尔的腰,把脸贴到他胸口,慢慢等那股别扭的情绪过去。比尔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搂紧了她,仿佛明白他的心上人此刻不想说话。
过了一会儿——伊莱娜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过很久——她抬起头来,再次看向比尔。她看见一些细小的雀斑点缀在比尔英俊的脸上,她觉得它们很可爱。于是伊莱娜伸出右手,抚上了比尔的脸颊,对方的面庞因为她这个动作带上了无比欢快的笑意,雀斑也跟着动起来。她也笑了;她突然觉得比尔也很可爱。也许是受到这种认知的鼓舞,伊莱娜踮起脚,在比尔的右侧脸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比尔因为这个突然袭击的吻愣住了,他脸上讶异的神情让伊莱娜产生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两个月牙,准备踮起脚再来一下。但是很快比尔就反应过来,把一只手轻轻放在伊莱娜的颈侧,克制地把她的长发拨到耳后去,似乎不准她侧过头来再次亲他的侧脸。
也许是比尔的眼神,那种像漩涡一样的眼神,又或者是他发热的双手,又或者是门廊的过分安静,总之在这条狭窄的走廊里,一切似乎都变得缓慢起来,就连空中的灰尘落下的速度和伊莱娜大脑运转的速度都变在这一刻得迟缓起来。她的身体也不听她的使唤,她的脚尖再次踮起来,收不回去了。
在一种神秘直觉的驱使下,踮着脚的伊莱娜下意识朝比尔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带着一点点被抓包之后的讨好、尚未的得意洋洋和不能转头的疑惑委屈。比尔定定地看着她,把放在伊莱娜耳边的手移到了脑后,然后用一种近似虔诚的姿态低下头吻住了她。他先是轻柔地碰了碰她的嘴角,然后又带着一点点小心地吻住了她的嘴唇,温柔得像是在对待一朵柔软的白云。伊莱娜配合地张开嘴,让比尔能够更深地吻住她。伊莱娜觉得自己应该是在亲吻一块蜂蜜糖之类的,不然怎么会这么甜。她猜想自己的脸一定变红了,心跳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都让她担心自己下一秒会不会像烟花一样炸开来,但是她完全停不下来,就好像有人给她下了一个魔咒一样。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扣紧了比尔的肩膀,不然她担心自己根本就站不住。不过她完全不必担心,因为比尔的另一只手紧紧地箍住了她的腰,决心不给她任何滑落的机会。两个人完全沉迷在这个吻之中,似乎决心为这个吻耗尽胸腔里的最后一丝氧气。
“我很遗憾不得不从打扰一对爱情鸟的温存时刻——”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像一把无形尖刀插入了比尔和伊莱娜之间,把空气中的暧昧剪得粉碎,“——鉴于我有一个来自邓布利多的口信要传达给我们的救世主,不得不从这条门廊经过。”
比尔和伊莱娜在斯内普说出前三个单词的时候就像触电般的分开了。他们并排侧身站在走廊里,给刚刚撞破他们接吻的魔药教授让路。她听见比尔深吸了一口气,开口向斯内普教授道歉,后者哼了一声,拖着自己翻滚的黑色袍子往厨房去了,活像一只张开翅膀的大蝙蝠。伊莱娜对还能说出话来的比尔佩服得五体投地——她刚才吓得都不敢抬头。当斯内普恶狠狠地吐出“爱情鸟”“温存”和“救世主”这几个词时,简直就是对“咬牙切齿”最准确的演示。伊莱娜总算体会到了比尔过去抱怨的成为魔药高级班上唯一的格兰芬多的那种可怕经历——不,比那更恐怖,有一瞬间她都觉得斯内普教授的眼神似乎在暗示他考虑把他们两个挡路的“东西”用某种秘密的魔药清理掉。
目送着斯内普教授进入厨房,两个人双双松了一口气。伊莱娜此时才感受到自己发软的双腿,整个人直直地往下坠,也不知道是被那个吻弄的还是被斯内普吓的。比尔眼疾手快地捞住她,伊莱娜顺势埋进了比尔的怀里。突然,她又立马松开比尔,蹑手蹑脚地挪到厨房门口鬼鬼祟祟地张望。
就在这时,厨房的门再次打开,伊莱娜差点和韦斯莱夫人迎面撞上。对门廊里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的莫丽对伊莱娜赞叹了一下她今晚的娇艳面色,就上楼去找哈利了。
等莫丽离开后,伊莱娜和比尔溜进厨房,在脸色阴沉的魔药教授的对面小心翼翼地抽开椅子坐下来。他们两人交换了几个眼神,最后还是比尔开口向斯内普教授打招呼:“晚上好,教授,真没想到今天您会来指挥部。”
在比尔说完之后,伊莱娜也对斯内普教授说了句晚上好,后者看上去情绪坏极了,脸拉得老长,完全不想搭理他们两个,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见此,比尔再次大着胆子试探说:“那个,教授刚才您……”
这下,斯内普教授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毫不客气地开始喷洒毒液:“韦斯莱先生,我对于宣传你们两个偷偷摸摸的亲密行为没有任何兴趣;也请你们为了他人的身心健康着想,动用你们被爱情腐蚀得所剩无几的脑子,学会在这栋破破烂烂的屋子里找一个房间干你们想干的事情。”
斯内普的一番话让“被爱情腐蚀掉脑子”的伊莱娜觉得自己双颊发烫,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幸好斯内普教授不是喜欢家长里短的人。得到对方(隐藏在嘲讽之中)的肯定回复后,两个人立马识趣地离开了厨房,把舞台留给了刚进门的小救世主和蓄力已久的魔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