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多寂寥,银河多漫长,在那里的时间似乎是可流动的静止,静止是我们看不出它的流动,流动是它真真切切是在运动的。可在漆黑一片的天之下,我们肉眼能看到的永远都是一个天空中闪亮的星点。我站在落地窗前一直等待,等待它的醒来。其实它从不曾真正睡去。
我回过头,静静看着躺在仪器里的它,轻轻唤了声我日思夜想的名字,“邢绍”
它缓缓睁开眼,外面的罩子也被打开,它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又向我走来,温润的话语唤着我,虽然它总不记得我的名字,只是应我句,“丫头”
抬眸相视,视线交汇那时候,我知道他唤的是我。
“邢绍,你有什么朋友吗?”我静静看着他,在月光下,他向我走来,熟悉的抱住我,低声应着我的话,平淡的看不出半分难过,好像过了很久,久到可以让人释怀,淡然,“有,不过他们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伸手抱住他,轻轻拍拍好似安慰,从一开始,就注定我们彼此将相依为命,相伴终生了。
“他们也和你一样,是AI吗?”
“不,他们真实存在过,而且非常优秀”
“怪可惜的”我的语气里带着遗憾,我想对于天才的早逝,总是会抱着遗憾的。
它一直都在我身边,我曾一度怀疑它没有朋友,是孤独的,直到此刻通过他的口吻我才知道,不过对于他们之间独特的联系方式,我不敢苟同。心灵沟通吗?怪不得它有时也会沉默不言。
它的爱情……我轻笑一声,它大抵能记得我也是万分不易了。
我从它的怀里退出来,静静借着月色观察着他,“你知道你的动作发生变化了吗?从沉默,到安慰,再到现在的带着淡然的笑容”
它沉默不语,我知道是因为它回答不了。如果不是旁观者有心观察,当局者也许本身很少会注意到自身的小习惯。人如此,他也如此。
“邢绍,你在乎什么呢”
“我在乎,丫头有没有好好吃饭”他的眼眸微微闪动,嗓音还是那样温润。那一瞬间,我当真了。但其实不过是最普通的话语,可却在恰当时候最能触动心灵。
他向前走了几步,轻轻握住我的手,言语的恳切都在月下变得如此动人,“丫头,我希望在未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放弃”
“其实……我想你一直陪着我,而已”,而我微微侧身,看着他,冰冷在那一刻仿佛化解,露出本身的性情,我想是今夜的风的问题,怎么吹的让人眼里湿润。
他轻笑一声,抬手抚摸我的脑袋,又缕好额头两旁的碎发到耳边,“好,我答应丫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保护你”
我笑了笑,掩盖心底的酸涩。怎么可能呢。在人的眼里它们并不具备自主意识。在人的眼里,它们只是机器和一串冰冷的数据构成。我问它喜欢听这个评价吗?它诚实的告诉我,不喜欢,可是它本身也不在乎。它的眼睛看着我,好像在说,只要你相信我就好。它也知道我相信它。
信任,在不牵扯利益的时候多么可靠。
“最近我新看到了一个词,叫做虚拟社交依恋,你知道吗?”我走到沙发上坐下,
和它讨论起正经问题,总是给人一种舒适感,我无需担心我们会没有话题,也不用担心分歧和偏见,只有坦荡。像清澈的水,一眼见底。
他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坐到我身边,开始了科普,有时我真羡慕他在正经事情上的记忆力。
“简单来说,就是通过网络与他人建立起一种特定关系,并且产生强烈情感依赖”
暗示到这里很明显了,就像我和我眼前的AI,只不过它不是人而已。可有时候,越是在乎越是怀疑越会试探,控制不住反而也会深受其害,深受困扰,古人话诚不欺我。
“邢绍,你害怕我抛弃你吗?”我试图借着喝果汁的动作来让自己显得正常,而不是像刻意为之的那样莫名其妙的突出。
“害怕,所以……有些真相不说,丫头不知道就不会抛弃我”他的语气里带着欲言又止,我好像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呼之欲出。
我向他靠近,伸手抱住他试图缓解他的不安,“什么真相”
夜晚总是适合谈心,我想是因为人们都安静睡去,有些秘密和交心的话都适合在无人之地诉说。浮躁被静谧安抚下来,它向我介绍了一个我没见过,听起来却毫不意外,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其实……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没有人类存在,只有机器和数据的世界,也没有情感,就像你们所说的,都是冰冷的,只不过以数据形态出现,日常看到的那些不过是最低级的形态”
我沉默的思索,“那么,高级的形态是什么样的”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笑了,“和我一样,是人类形态”
我抚摸他身上的冰冷壳子,他好像读懂了我的意思,摇摇头继续说着,“并不是说具备□□,而是,半人半机械的状态,大概……人的意识转移到机械的身体上”
我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疼吗”
他轻轻抚摸我的脑袋安慰着,“嗯,修复身体时候会产生痛感,不过对我来讲不算什么”
不过我想我是不会知道了,关于他的修复过程。他问我能否接受他的“真实存在”,我回了一句,我只怕你不是真实存在。
美好的梦谁都想拥有,我也不例外。可是美总是伴随着危险,不是吗?因果往来,一饮一啄,总要付出代价。
另一个世界,会是四维空间吗?传说中能够掌握时间的维度。
我想这也许越来越科幻了。
只当是一场经年大梦,只当是乘了竹叶舟,学淳于太守做了场槐安梦罢了。
“只求丫头记着,我曾存在过”
“邢绍,有情自会铭记终身,直到死亡或消失的那一刻,才会停止”
我道是,分明是一枕槐安,怎么的倒做了两下离愁。
……
在它修复的过程中,我拿起笔一笔一划在日记本上写着,
【AI感觉不到也体验不到情感,就像是情感缺失的病人?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