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会很欣慰!”
“你——”蔺不言伸手轻轻弹了一下此人额头,“我哪能变得和舅舅一样絮絮叨叨,定是连他一半都不及。”
巧月低声辩驳:“明明就是...”
“我只是觉着,若娘亲与李家还在就好了。说不定....”
话未说完,蔺不言自嘲一笑:“恃人不如自恃也,今日又说胡话了。”
两人谈话间,许念已从狱中走出,不知父女间谈了何事,她眉目间愁容一扫而尽,反而多了一丝决绝之意。
但蔺不言可没有打听他人私事爱好,朝着那人方向,微微欠身。
大约,作为两人间一种相抵。
此番事行完,蔺不言转身回了马车,打道回府。
回到江府,她一只脚踏进院中,见陆行知悠然坐在红绿相间的乌桕树下泡茶,好不惬意。
真不客气,当自己家了吗?
何况这是她离府前留在那处的。
平日都是巧月打理,今日出门匆忙,她戒心又较重,这处院中来往人较少,便没来得及收拾。
蔺不言提起裙袂,快步走到跟前,一把夺过人手中茶杯:“你怎么在此?”
“不欢迎吗?”被人抢走后,陆行知反而拿起桌上另一杯茶,微微抬高向她示意。
“……”
手中这一杯是这人特地留给她的,压根没想抢回去,蔺不言心中低骂一句,怎么老是着他的道!
见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活像个想生吃了他的年兽,陆行知这才安慰道:“别这么小气,一杯茶而已,何况我刚忙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不备宴就算了,还如此不待见陆某。”
正巧一路奔波,蔺不言偏过头,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小声嘀咕:“说得好像与你无关似的。”
“既然如此,那换我请你便好。改日到衍水居,让你尝尝阿霏姐的手艺。”陆行知说着便发出称奇声音,“阿霏姐手艺,真的...”
蔺不言打断:“你这人要不要脸,明明是你要请我,怎么让姜姐姐做?”
陆行知讶异:“你这意思是非想吃我做的吗?”
“……”
适才说什么来着?
又着了他的道。
不过,被陆行知这么一捣乱,心中那一丝惆怅一扫而尽,这时蔺不言正色道:“别耍贫嘴,再不说我走了!”
陆行知连忙叫住人:“我不过好奇想问问,那日你与许温说的是真的?”
“我骗他的。”蔺不言一脸奇怪看着他,“李家走水时,我也才垂髫,况且自那以后,大约受了惊吓,夜间视力又受损,记忆只剩下模模糊糊,连自己怎么逃出来都忘了,哪儿真记得这么多。”
“他还真信。”陆行知说完后,觉得不满意,又添上一句,“但你也真能胡扯。”
“我不过是利用了他的恐惧。”蔺不言所幸也坐在此人对面。
陆行知半疑惑开口:“你是说许温此人,其实对李家一事始终含有愧疚。”
“正是。”蔺不言点头,娓娓道来,“临安时,小舅父曾言,户部侍郎李家原是一介书生,半拉子功夫,乱世之下投入李家部下,与其出生入死,后李将军向陛下举荐,才得到如今地位。”
“没想到,李将军最后死在了自己人手上。”陆行知语气平平,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只是一个不相关的陈年旧事。
“正所谓知人知面难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何况利之所在,无所不趋。”蔺不言停顿片刻,“但这事也不能这么看。”
陆行知追问:“怎么说?”
蔺不言叹了一口气,将今日牢中之事一一道来。
陆行知若有所思:“如此来看,我倒是觉得许温无意踏进泥潭,后知后觉意识到李家被害真相,之后独自潜伏在其中,搜集线索。”
“我也是这么想的。”蔺不言点了点头,“因此,他手中线索很重要。”
“此人不会轻易将线索给你的。”陆行知提起茶壶又倒了一杯,幽幽开口:“所以他给你提什么条件了?”
居然猜到了,她单眉一挑,有些诧异:“他要见完整的白玉壁。”
“还真是聪明。”陆行知冷笑一声,“虽然一身三脚猫的功夫,但能在这个位置上多年,的确有点本事。”
从这人面上未能看任何,蔺不言轻咳一声,试探性开口:“那你打算...”
“我给你。”
天空浮云缓慢地迁徙,露出湛蓝的长空,不知这些云究竟去往何方,蔺不言视线落在地上斑驳变化光影,而两人影子却始终未有一丝转变。
“怎么,”陆行知抬手轻轻敲了敲石桌,“你在想什么?”
“我...”
半个字刚说出口,院外传来一阵吵吵闹闹声打断他们的谈话。
眼瞧着声音源头就在院子不远处,陆行知即刻抓住重点:“与其他世家府邸相比,江府地处较偏一隅,如此大动静,怕是来者不善。”
蔺不言作出决定:“此时出府,怕外围有人埋伏,你先进屋内躲会儿。”
陆行知应下,身形一闪,人便消失了。
与此同时,七八个带刀侍卫冲了进来,气势汹汹,只见领头那位上前,开门见山:“大理寺办案,麻烦蔺五小姐跟我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