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索,我原本以为不会对其他人说出这个秘密呢。”
我没有预料到西索会突然想杀我,此次会面也没有任何防备。
不过西索想杀我这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是不是没搞清楚什么状况?我无缘无故想要杀死你,这种情况你应该感到被戏弄,然后愤怒地与我对峙吧,你会念能力的对吧?来试试看杀了我发泄怒火吧。”
西索凝视着我好一会,手持扑克牌一脸不愉快的表情。
“这一出的确出乎我意料,但我不生气哦,因为你根本不会杀我,”我揉着太阳穴,一只手撑着脑袋靠在木质桌子上,语气平静又笃定,“西索你不如先听我说一个秘密,之后你要杀我我也毫无怨言。”
扑克牌从西索手上散落,零落在桌面上,西索的表情肉眼可见变得百无聊赖。
“你又要说一大堆无趣的话了,做到这个地步都无法激怒你吗?”
西索落寞的神情都让我有些同情了,不含一丝虚伪,没有分毫做作,对战斗的渴求好似来自灵魂,但这一份迫切的渴望却迟迟无法得到满足。
我无法理解西索扭曲的欲求,但欲望得不到满足的痛苦我能够感同身受。
“西索,我缺失了一段记忆,”我收敛了心神,挺直了脊骨,罕见的露出了严肃的表情,“在心脏也多了一个小东西,如果我非自然死亡就会感应到呢。”
说到了开心的事情,我也露出了微笑。
“嗯,是我自己做的,记忆缺失了一年左右,大概是我二十五到二十六岁之间的事情,不过我提前留下了足以应付日常的日记,倒也没有影响。”
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份惊喜,果然这个世界最懂自己的还是自己。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啊……”我并不介意向他人敞开心扉讲述自己曾经的故事,秘密本身就掩盖了秘密,并不会因为我的坦诚就不再是秘密。
“那就直接说结论吧。”西索打断了我,西索多少能够猜到这是他不乐意听到的话,西索还挺敏锐的,只是为何执着于那不可能达成的欲求呢?
“生命消散的太快了,就像一摊水一样在太阳下暴晒一番就蒸发地无影无踪,明明活过了一辈子却什么都没留下这样的人生我才不要,”我是不打算挑战西索耐心,直接说结论,只是我认为一些必要的前情提要还是有必要说明,“但同时我也看到过一些不择一切手段即使抛弃尊严跪下做狗也要活下去的人,我认为做到这种地步也太丢人了。”
“所以,我在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缘由,何种心情,何种目的的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失去了一段记忆,得到了一旦非自然死亡就会触发的装置,至于这会触发什么我也一无所知。”
“真无聊。”西索做出了这种评价,以西索的标准,不能带来生死刺激的都可以归为无聊那一类吧。
“这也没办法吧,往往自己认为值得的事情在别人眼中只是浪费时间。”我耸了耸肩,好脾气地自我嘲解。
“这本来是我独享的小秘密,我还以为可以带到坟墓呢,如果被他人知晓就会有所防备,会贴心地为我准备不杀死我也绝不会使我好过的待遇。但我也没想到有人会在我认真工作为他排忧解难的时候突然就想杀了我看看,怎么会发生这种无法用常理揣测的事情啊?”
西索的所思所想很简单,但往往会作出出乎我意料的事情,这某种程度比心机深沉的人更难对付。
“这都是建立在我已经处于让人不惜一切都要杀死我的情况,哎呀,我想像我这么善解人意的人应该不会得罪人到这种地步呢。”
“不过这样一来我的死亡就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了,死亡并不能代表我生命的消逝,会带来一些有趣的事情,甚至说是我死亡后才会发生的惊喜,其实我对正义或者邪恶这类的没有特别的偏好,我都无法凭借对自身的了解推测这是一份怎样的惊喜,总之,这样会让我对自己的死亡怀着些许坦然和期待。”
我微笑地看着西索,然后拿起了桌上的摇铃轻轻摇晃起来,这会连接到外面前台,通知专人送上下午茶。
“西索啊西索,难道杀死毫无抵抗的我会使你得到快感吗?或者看我带着期待微笑着死去你会感到欣慰吗?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答案是否定的了。”
“这是充分考虑到西索你的心情才会有的建议。你第一次见面就说过,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那你不要杀死我才是明智的选择。”
我用一种“将军了哦”的姿态盯着西索,这种时候发表胜利宣言也不太合适,这只是意外地适合应付现在这种局面,并非特意为此准备的。
“我突然很遗憾我并不以折磨人为乐。”西索不详的气息越发浓厚,不能得偿所愿的确是一种折磨。
“我也很震惊这一点,”我笑了出来,“西索你的灵魂或许病态,但并不卑劣。”
折磨人是一种享受,刑讯官一旦开始拷打囚犯,审讯员便发现自己乐享其中,以至于不能在拷打变成更严厉的折磨手段之前及时收手。有时他们会任由情况恶化,甚至会故意打得更厉害。杀戮也会令人忘乎所以。许多士兵都说杀戮“让我痛快”“真有意思”“深深吸引了我”“我得承认那是我生命中最爽的一刻”。战争的退伍士兵说:“杀了一帮人真让人兴奋啊,可以说很有趣。
这样做不是因为憎恶或谋财,仅仅是为了享受地观看对方在垂死挣扎时浑身抽搐的可怜姿态,听着对方发出惨叫和悲吟愉悦自己的原始灵魂。
“西索,你强的已经很可怕了,去□□弱者为乐不是很好吗?何必要去寻求值得挑战的对手呢?”
我疑惑不解地问道,所以西索才那么地与众不同。
“祝你们用餐愉快。”
哎呀,到下午茶的时光了。
“多谢款待。”
穿着得体服饰的服务员端上精致的下午茶,鎏金瓷盘上装着精致小巧的糕点,玻璃的大肚茶壶里翻滚着深红色的茶叶和花瓣。
在大脑高速运转之后,适当的休憩会使我感到高兴。
“杀死值得杀死的人才有意思。”西索感到烦躁地皱起眉,扑克牌在他手中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