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脚步匆匆远去,屋内的两人相顾无言。
她的手还在抵在他的咽喉处,并没有用力,只是静静搭在哪里,触感细细软软的。
一点也不像练武的人,林淙心道。
片刻后,她终于想起将手收了回来,低垂下眼眸看着地面。
月色暗淡,林淙感觉她的目光似乎有意躲避与他对视。再次相逢,他心中一种说不出的滋味,非悲非喜,却足以让他心神不宁。
不知过了多久,林淙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的伤好了吗?”
姜白愣了片刻,想到他是在问之前的事。
“早好了。”她答道。
说罢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自他进门空气就中漂浮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姜白道:“你受伤了?”
林淙笑笑:“一点小伤,不碍事。”
之后又是良久的沉默,两人似乎都没有开口也没有动。
这时院外传来响动,似是一粒石子被抛进院内,打破二人尴尬的气氛。
听着脚步声好像还不止一个,姜白拉住林淙躲进柜子,柜子狭窄,将将可以容纳两个人,姜白一只手扣着两扇柜门,身子则尽量往侧边靠,但即便如此两人也难免挨在一起,林淙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温热的体温,随着柜子逐渐升起的闷热,林淙的心绪也跟着乱了起来。
不多时,两个黑影先后偷偷摸摸走进了屋子,随后响起一个女声:“恩公吓死我了,还以为要被发现了。”
随后是一个男声响起:“好像有别人混了进来,应该不是抓咱们的。”
林淙一愣,心道难不成这还是对野鸳鸯?
这么想着又想起身侧的姜白,林淙的脸无声的红了。
他透过缝隙看到一个面貌姣好的女人拿着一个包袱递给了面前的黑衣人:“这些吃的和水足够你们坚持几天的了。”
一双大手接过包袱:“这段时日真是多谢你了,等日后有机会封某必当报答。”
林淙只觉那声音耳熟,他忍不住侧了侧身子想看清那男人的脸,却不想他这一动挤的姜白往后一躲,胳膊正搥在柜子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眼见暴露,姜白推开柜门一掌打向他的前额。那人反应极快,第一时间将女人扯向身后,同时一个千斤坠退出屋子。
林淙看着这身影和招式觉得十分眼熟,借着月光林淙瞥见那人侧脸,吃惊道:“封叔叔?”
那人跳至院中刚要跑,听见林淙这么说,身形一顿:“你……你是?”
姜白赶来问道:“你认识他?”
林淙上前一步轻声道:“封叔叔,我是林淙啊!”
“林淙?真的是你?”
“封叔叔,你怎么会在这儿?”
“说来话长,”他看着他身后的姜白道:“这位是?”
“这……”林淙一阵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回答。
封驰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笑道:“我懂我懂……”
这时刚才走过去铁煞门弟子又折返回来,林淙从他们嘈杂的声音中听到一个人高声喊道:“一间一间屋子搜,不能放过。”
此地不能久留。
封驰转身对他身后瑟瑟发抖的女人道:“你赶紧回去吧,千万小心别被发现了。”
“是,恩公保重。”
女人似乎对这里非常熟悉,说完就直接奔向后院,封驰道:“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们先跟我来。”
说着他轻车熟路的翻过了墙头。
林淙回首拉住姜白:“我们先跟着他离开这里再说吧!”
姜白道:“好”
两人跟着封驰绕过围堵的铁煞门弟子,一路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处山崖下,此处山壁陡峭,高有数十丈。
“贤侄,我教你的轻功可还记得吗?”
林淙不知他怎么忽然提这个,恭敬道:“承封叔叔不吝传授,林淙未敢忘却!”
封驰点点头,随后纵身一跃,踩着陡峭的悬崖如履平地一般,奔走十几丈,直到进了山崖上一处树木掩映处不见了身影。
林淙恍然,原来这山壁上另有玄机。
姜白道:“林淙……”
林淙回过头,他以为姜白会让他先走,没想到她直接张开了手,道:“不用看,我上不去,你带我上去吧!”
林淙愣住了,反应片刻他才伸出手。
她的腰很细,他一只手就可以揽住,靠近他的姜白刚好到他鼻尖,他一低头就可以看到她乌黑的发顶,身上淡淡的香气和温热的温度传来,让林淙抱着她就像抱了一团火。
林淙不敢再看她,纵身攀上了山壁。
林淙做不到封驰那么一气呵成,又带着人,中途借力崖上横生的树木,终于到了山壁上最繁茂的一颗树,他拨开山壁上掩盖的树叶,提气进入了石洞。
山崖上果然别有洞天,一丈多高的洞口,宽也接近一丈,三个人并排走没什么问题。山洞阴暗潮湿,地上一堆火,火堆前坐了两个人。
除了封驰外,还有一个野人模样的男人,那人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胡须已经长到了胸口。
封驰将肩上的包袱打开,露出一堆白花花的馒头,他从中取出了一个连同腰间的水葫芦一并递给他。
“吃吧!”
那人好像饿了很久,见到馒头和饿虎扑食一样,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林淙靠近了才看清,那人大腿处伤口溃烂流脓,想必吃喝拉撒全在这里。洞中空气也漂浮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姜白不禁抬袖掩鼻。
封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侄媳妇莫怪,他伤了腿,一个多月没出去过了。”
侄——侄媳妇?
林淙一阵脸红:“封叔叔你别乱说……”
“你看你,又不是大姑娘,说两句脸还红了,跟你爹年轻时候可真是像……”
他这么说林淙脸更红了,额头也渗出汗来:“封叔叔真的不是……”
姜白听后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封驰“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