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第一日萧綦跟着出城迎人,接下来两三天萧俨都不曾再逼着萧綦去见杨家兄妹,以至于他以为是自己想岔了。
即使这样,萧綦也不好总去后院见沈宁溦,一是免人口舌,再是萧俨也在济州,他只能闲暇时去找林淙对弈,而沈宁溦无事也总喜欢找姜白聊天,两人一个房内一个房外,时常隔着墙互望。
这不,林淙又见他迟迟不见落子,抬头便见萧綦呆呆的看向屋里,他不禁想笑,抱着臂幽幽道:“要不我还是将小郡主叫出来吧!”
萧綦回过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将棋胡乱的放下:“还是不了。”
林淙轻笑摇头,又低头研究起棋盘来,问道:“你可想好要怎样安置小郡主了吗?”
毕竟她也是朝廷的郡主,此次来济州说好听叫避难,说不好听叫私奔,她一个未出嫁的朝廷郡主,这样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萧綦道:“我也想了,等忙完这几天,我同兄长商量一下我和宁溦的亲事,反正他也马上率军去黎阳征讨叛军了,可以找个机会同沈将军提一提,至于宁溦,开拔之前我总要派人将她护送去中都。”
萧綦虽是这样想的,心里也在打鼓,萧俨对待他和沈宁溦态度不明,尤其是蜀中杨承业兄妹来访,他更怕萧俨为了利益而那他的亲事做文章,只是这些无法同林淙明言。
林淙想的是自己回青州的事,既然沈宁溦安全到了萧綦这里,他也有安排,那他也没必要在此停留过久,想到着他说道:“既然你有安排那我们明日便回青州了!”
萧綦皱了皱眉:“急什么?怎么不多待两日?”
林淙道:“此番已经在这待了两三日了,姜白她身体不好我得先带她回去。”
萧綦凉凉道:“你倒是体贴!”
林淙挑了挑眉,不置一词。
他如此说,萧綦也不好再多留他:“那好,以后有的是机会想见,也不差这一日半日了,明日几时走知会我一声,我送你们!”
“好!”
说话间已经将近日落,萧俨今日要在府中宴请杨氏兄妹,他除了出城那日,到现在还不曾露过面,今日再不去赴宴恐怕有些不合适了。
他将棋子放到棋盒:“今日这局先到这吧,我答应兄长要去赴宴,去晚了不合适!”
林淙道:“无事,你忙就好!”
萧綦走后,林淙收拾了一下起身进屋,屋中沈宁溦正在和姜白下双陆,见林淙走进来,她连忙跑到了窗口,可惜萧綦已经出了院子,她连他背影都没看见。
沈宁溦有些失落的回过头:“萧綦哥哥为了避嫌不敢见我,你们也要走了!”
林淙笑道:“无妨,等则文将你们的事同大公子言明,也就能送你回中都了,估计也用不了几日了!”
沈宁溦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沈宁溦不舍姜白离开,在林淙院中吃过了晚饭,又一直待到天黑才同徐轸回了自己的院子。
玩了一下午她也是十分疲乏,本想洗漱一番便睡觉,不想刚进院便听有人在窃窃私语,其中一人道:“这萧家和杨家的亲事便这么定了?”
“那还有假?大公子说这就要三公子跟着去蜀中下聘礼呢!”
“那咱们伺候这位呢?”
“我看也不怎么得宠,你看三公子什么时候来过,做多也就是个妾的吧!”
顶多也就是做个妾吧!话音盘旋在沈宁溦耳中,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她身后的徐轸忙上前斥道:“你们在嚼什么舌根?”
两个侍女没注意门口有人,被吓了一跳,回身便见沈宁溦两人在院门口,她们两个吓得连忙跪倒在地。
徐轸怒极还要在说,沈宁溦却制止了他,她颤着声问道:“你说的是,谁和谁定亲了?”
两个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敢说话,徐轸道:“郡……”
他说了一半又知道不妥,生硬的改口道:“小姐,你别听她们胡说!”
“不,你让她们说,到底是谁和谁定亲了?”
两个侍女僵了半晌,其中一个道:“是蜀中杨宪的嫡女和三,三公子……”
另一个侍女慌忙道:“小姐息怒,您千万不要告诉三公子是奴婢说的,我们是一时口不择言,还请小姐息怒……”
沈宁溦呆愣了许久,喃喃道:“徐大哥,萧綦与别人定亲了,她们还把我当成是萧綦的妾……”
怪不得这几日他不敢来找她,只会让人送一些小东西来打发她,怪不得,怪不得!
她一时心中大恸,整个人往下倒去,徐轸忙将她扶住了,又不敢过分接触,只能用两只手架着她的胳膊,急的满头大汗:“小姐,你别听他们胡说!”
可沈宁溦现在什么也已经听不进去了,口中喃喃道:“为什么,他明明说过要娶我的,为什么转头就与别人定了亲,我与他一直安分守礼,别人却以为我是他的小妾!”
徐轸也不知如何劝慰,只得道:“请郡主息怒!”
她泪水夺眶而出,林淙和姜白听见动静从隔壁赶来过来,刚进院便看见徐轸架着沈宁溦站在屋门口,姜白连忙上前将她扶住了,徐轸这才解放了双手。
姜白道:“这是怎么了?”
沈宁溦见是她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姜白姐姐,我不该来……”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林淙满脸不解的看向徐轸。徐轸也是紧皱着眉头,他犹豫片刻,终是道:“是萧三公子,他要另娶他人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
“徐大哥不要再说了!”沈宁溦擦了擦眼泪站直了身体:“我们回中都去吧!”
见她要走,林淙赶紧将她拦住了:“小郡主有话好好说,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我相信则文他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你可曾听他亲口说要另娶别人了?”
沈宁溦一愣:“这……这倒是没有!”
她眼中似有一阵光芒闪过,继而又落寞下去:“可刚刚那两个侍女明明是这么说的,想必不是空穴来风!若是他另有打算,我也没必要在此了!”
林淙转头看向院内,院里空无一人,刚才那两个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