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初南第一次感到这么安心。
班延将她拉到身后,在靠后的位置,初南一眼就看到了少年的后背,明明只有十五六岁,可他的背却壮实高大。
又再次闻到了他身上那股金丝楠木味。
班延没回头,“你先走。”
初南明白这是在对她说,小声沉吟:“你小心点……”
她当然不可能真的走,站在巷子口,心里那份紧张还未消散,身上没有带手机根本不可能报警,着急忙慌之下找了路人借手机。
初南一连说了好几个谢谢,路人像是想到什么,发疯似的冲向打架的巷子,初南吓了一跳,着急地喊住他:
“那危险!”
路人的声音夹在风中,“不用管!”
初南实在没有再进去巷子的勇气,只能干着急等民警到。
民警出警很快,五分钟的时间就已赶来,初南给他们说了方向,自己跟在后面。
眼前的场景让初南愣了好久,几人扭打在一起,她被吓到脑子一片空白。
民警的到来才让他们停下,一同五个人被抓去警局,当中就有班延和那位路人。
是初南报的警,她也被叫去提供证据。
做了口供,得知打架的两人名字,其中打得最狠的那个,叫谭朝。
原来谭朝和班延有私人恩怨……
初中时,谭朝从小出生在贫困家庭,他和班延成为同桌,班延对他尽是关照,可谭朝却以为他仗着自己家有钱故意在他面前换种方式炫耀,怨恨的种子死死埋在心底。
谭朝跟着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出去打架,被打的人是班隐,班延的亲弟弟。
班隐那时不过初一,一群初三打着初一。
谭朝下的手最狠。
他知道班隐是班延的弟弟,也知道是他的软肋,他对着班隐打了一拳又一拳,像在发泄对班延的不满。
谭朝后来被退学了,留下了案底,连高中也不让上。整日游手好闲看谁不爽打谁,除了打架什么也不敢,挂在他身上的称号都是难听到不能难听,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疯子。
谭朝被拘留好几天且罚款,班延打架没有下狠手,叫了父母将他保释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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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警局出来后已经是七点,班延的父母还在了解情况,两人一同走出警局。
初南对上班延的眼睛,那一副‘等你说’的表情让她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赶紧假装低下头躲开了。
“那个……谢谢你。”
“没事。”
他的尾音勾着笑意,声线干净温柔,像一根羽毛在她心上挠,与刚才在巷子里听见的截然不同,这也许才是他真正的声音。
说罢便要走,初南脑海里闪过一丝念头。
“等一下!”
班延回头,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怎么了?”
喊住他只是心里在想,却不曾想竟真的喊了出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初南硬着头皮询问: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即使已经肯定了他是班延,却想听到他亲口说。
又是一阵诧异,初南低着头却能感受到他目光炎炎盯着自己。
三秒后,班延笑了,从喉咙深处溢出的低笑。
初南谨慎地抬起头,他唇角勾着,眉眼多出几分柔软。
“班延。班级的班,延迟的延。”
说罢又莞尔,眼底笑意尽浮,“走了啊,路上注意点。”
在笑什么啊……
在学校里那些失望的心情很快便隐没,心砰砰跳个不停,全身流淌一股暖意,此时此刻连空气都是甜的。
心情大起大落,都是因为班延。一个人的独角戏,或许可以精彩而又热烈。
听见他的声音,看见他笑,也了解了一些他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