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春宇是真的打算高三下学期不去打工了,又不太想花自己的积蓄,万一考上大学了,这点积蓄都不够花的。
奶奶看到自己儿子回家,高兴得在厨房忙活了一晚上,苏春宇就不明白了,这样的倒霉儿子有什么可宝贝的,就因为那张会哄人的嘴呗!
苏春宇从沙发上起身,坐到餐桌旁,准备出发酒吧打工前敲一笔苏齐民。
“最近忙什么呢?”
苏齐民顿时来了精神头,“哎呀,我跟你说,你爸我最近不得了,朋友开了棋牌室,我在那儿当管理,那个手气顺的呀!”
“就是忙赌博呗!”苏春宇没好气地打断他。
苏齐民“嘿嘿”笑,“不玩钱,不玩钱。”
“反正我明年要高考了,没时间打工,上大学也要钱,所以,你必须给我钱,还有奶奶的药钱,你才给过多少次。”
苏齐民在一堆话里乱找重点,“考得上大学吗?”
苏春宇白了一眼,“怎么,大专不让读啊?”
苏齐民笑了,“让让让。这样,从下个学期开始,我每个月给你2000块生活费,你就安心读书。”
“少给我画饼,”苏春宇伸出手,“这个月开始吧,正缺钱呢!”
听到问钱,苏齐民眼神乱瞟手挠脖子的,就是不正面回答问题,“这怎么冬天也有蚊子。”
苏春宇拍拍桌子,他这才皮衣内衬口袋里掏出两百块,“身上就这点现金,下学期指定给你。”
“最好是。”
苏春宇把钱扯过塞回自己口袋,起身去厨房拿了包子塞进嘴里啃,去酒吧上班了。
周日晚,段煜给苏春宇发了消息,让她明晚在教室等他,继续讲题。苏春宇没回,假装睡了没看到。
她猜段军应该没跟段煜说她的事,又或者段煜没问。
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打算继续跟段煜走太近了,他那样正统的家庭,两人做不成好朋友的。
但苏春宇又怕段煜真的放学后去她们班找她,便在早上起床后回复他的信息,表示她周一晚也要去打工,没时间。
这几天不见面,等过十几天也放寒假了,到下个学期两人应该就完全不熟了,她想。
放学铃声一响,苏春宇就背着包溜了,谁知道居然还能在门口看到段煜。
她问:“你们班不上课啊?”
“最后一节体育课。”
“哦。”
苏春宇要下楼,刚迈步就被段煜拎住了书包头,“不是周末才打工吗?”
“加班。”
“很急?”
“还好。”
“那我问你点事。”段煜把手放下,走向教室走廊尽头,并示意她也跟上。
苏春宇知道他想问什么,但还装傻,“怎么了?”
8班教室已经空了,走廊尽头也已经变得安静,有风吹过,苏春宇冷得缩缩脖子。
段煜边说边把帮她把棉袄帽子戴上,“我爸,你怎么认识的?”
“嗯?”苏春宇抬头看了一眼他,眼神就这么直溜溜地盯着她,她没好意思扯谎,“打工被查身份证,因为未成年被抓过两回。”
她没说地点。
“我就说不合规,”段煜叹了口气,“今天也不去了,再有半年你就能合法打工了,先好好学习。”
苏春宇低声道,“也不用那么久,我生日是春天,再过3个月就行。”
就这样,段煜又带着她进班讲题了。
苏春宇今天专心不了,所以不怎么听得进去,不是盯着试卷发呆,就是盯着段煜发呆。
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而且她说什么他都信。
段煜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饿了?”
“有点。”
但他今天没带吃的,以为今天给她讲不了题。
“那今天先这样吧,回家吃饭。”
两人收拾好书包一起下楼,虽然不到八点,但是天色也已经很暗,元旦将至,所以学校里挂了很多红色的小灯笼,校道看起来都变得红彤彤的。
苏春宇望了望说道:“晚上看,这些灯笼还挺诡异的。”
“嗯,你有没有听说……”
苏春宇停住脚步,“你别说。”
她对恐怖故事有阴影,小时候奶奶睡前也爱给她讲一些恐怖童谣,吓死她了,不知道这小老太太哪儿来这么多这种小故事。
段煜也停住脚步,回头看她,他什么都没说,她就被吓得脸色煞白,“我不是要给你讲故事,算了,不说了!”
他本来想说有没有听说下学期要上晚自习了,但是这可能对她来说也是“恐怖故事”。
他隔着袖子拉着她的手腕,“灯笼你都怕。”
苏春宇是联想到了奶奶说过的恐怖童谣,有一个就是关于红灯笼的,“你说点别的行吗?”
“那我给你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吧!”
苏春宇就听着他背,由着他“牵”着往前走。
直到那连串红灯笼到头,她才轻轻转动手腕,让他把手松开。
段煜陪她去公交站等车,“还怕吗?”
“不怕。”
车还没来,他又问:“我送你回家?”
苏春宇觉得,这人知道送女生回家什么意思吗?之前戴小皮筋就不知道。
送过她回家的就只有两种男人,苏齐民和前男友们。
苏春宇盯着自己的鞋带问:“现在还早呢,干嘛要送?”
随后声段煜清冽但不失温柔的声音飘进她耳朵里,“想送,担心你。”
她不敢抬头,她知道段煜肯定在看她,所以只能对着鞋带偷笑,可是,他们真的可以吗?如果他知道她在做什么工作,真的不会有偏见吗?他是那么规矩的一个人。
她还是对着自己的鞋带说话,“段煜,我跟你说实话吧,你爸怎么认识我的。”
段煜听着,“嗯。”
“我说的打工,其实是在酒吧上班,服务员,正规的。酒吧不是经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