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再拿了一块饼。
“那好吧,晋淮一趟,总之你是有理说不清了。往后如何自处,是要搬到这来常住吗?”
她认真思考,回道。
“我想过些日子无事,你们这趟若时间长,我便回风岭坝。”
闻着最后几个字,子呈立刻支起身,看样子有些激动。
“怎的回?你一个姑娘家。姐,我知道你是放心不下我。可是来都来了,就这么走谈何容易。”
不放心她一个人折腾,更担心世道险恶。
两人对视,千言万语不及说。一路走来他们也见得太多,明白眼下现状。屏住,深吸一口气。
“那我便在此待上一段时间,将军那边…若是太过打搅,我就多帮衬着…”
“姐,你想回报么?就这…如何回?”
话虽直,却是最通透。姑娘抿唇听着。
“总得多做些,不枉将军安排周全。”
说得正经,甚是真诚。子呈无奈耸肩,人小鬼大的机灵样,上上下下扫了眼姐姐,一副深沉语气。
“算了算了,我看你还是以身相许吧。”
调侃的话,顿时引来一记轻锤。
“你…不许胡说。”
他们私下相处随性,既是患难亲人,也是血脉同胞。所以子呈说话才会这般口无遮拦。
少年见势纹丝不动,吃得兴起。
“哦…是吗?不过话说回来,大将军他在战场上真有两下子。这回攻克蛮军,虽是受了点伤,但好在能将对方一网打尽…”
滔滔不绝,妙予突地顿住。
“他受伤了?”
对方直管往嘴里塞食物。
“唔…但还好,岳大哥跟我说的,想必没有大碍。”
得知那人又受了伤,她垂下眼眸,心里忽地不是滋味。
沉默片刻,再关切道。
“那他还要继续守在营中吗?”
柔软的口吻,眼眸中透着些急迫。
将沾了饼碎的指尖放入口中吸吮,点头。
“应该,听说军医已经看过了。如今暂歇,就不知道他老人家如何打算。”
他也只是听到些风声,并不是全然知晓。
妙予明白过来,起身,静静看向窗外。
“哦…哦。”
话音落,良久之后,耳边突然凑来一脑袋。好奇的神情,虎头虎脑。
“姐,你担心啦?”
她偏过头,眼神闪烁。
“总是应当…”
到此,孟子呈干脆打住。
“好了我明白了,你不必说了,横竖你就不跟我说实话。啧,这酥饼味道真不错,咱一起坐下来吃吧。”
不给她解释的机会,长舒口气拉人坐定。横竖就他认定那样,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但看到姐姐已经在晋淮安顿下来,子呈便放下心。只要她愿意,去何处,住哪里,都不是他能决定的。
姑娘任由他拉住,回神,低头掏出手绢。
“嗯…你多吃点,小心别噎着。”
细心帮忙擦拭,默默珍惜难得的独处时间,毕竟来之不易。只是关于那些有的没的,暂未成事,怎好多言。
二人相伴而坐,吃过酥饼,子呈又说了一些打仗时发生的事,打开话匣子,时间转瞬即逝。
孟子呈这趟是跟储备管事一同过来,身上有任务,需得将一些物品运回。
行程紧迫,私事不得不先放放。
简单谈了一会儿与妙予推门走出,路过翠云身边,她含笑介绍一番。侍女会意,少年回以笑来,几人又在门外聊了一阵。
他还有要事,忙完这头,打算去马车外清点上头交代的单子。里面有需要的日常用品,与最重要的疗伤药物。
来不及多说,在管事的招手之下小跑而去。妙予因着是外人,不便驻足聆听。安安静静走远了些,在驿站外的树下等候。
翠云收起披风,小心伺候在旁。偶见前方道上传来马蹄声,四下空旷,并不见多余的人路过。
几名身着炎军服饰的男子居于马车前,来回走动清算。只是一边盘点,少年却突地皱起眉头。管事在外面踱步来回,冲旁边的侍从一顿吼。她离得远,听不太清,只隐隐传来一句,像是抱怨。
“怎的连圣灵子这味药也给落下?不知道上头点名要吗?”
军爷声音大,带着急躁。
一旁的男子听着,赶紧低身解释。
“对不起张管事,那味药暂缺。小的跑遍四处也不得见,全没了法子。”
急匆匆出口,管事无奈蹙眉。
“到时将军怪罪下来可别赖我!”
忍不住再吼,那人欲言又止。
“管事…”
一时没人再去接话,气氛戛然而止。妙予回身望去,触及那人的视线,再看了看旁边的黑瘦少年。
听了大概,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得唤了翠云,一起到子呈身边察看究竟。